第106章谁以色侍人
韩向军着实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向是一个做什么都心有成算, 也是个会算透人心的人,可是对着她,有时候真的是想多了伤身伤心。
......现在好些了, 可太在乎了, 难免患得患失。
他道:“你最近是在读史书呢, 还是生活中有什么感触?”
林窈丝毫不瞒他,跟他道:“是我那天遇到朱玉桐的妈妈, 她讨厌我嘛,跟我说我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她蹭了蹭他,撒娇道, “你跟我说能不能长久?”
她睁大了眼睛看他, 剪水星眸,长睫若羽, 娇颜雪肤,就是他想低声斥她“说什么以色侍人”, 也不得不承认, 他爱极了她的模样,爱极了她的每一颦每一笑, 还有她的娇言软语, 哪怕说出的是戳心戳肺的话。
可是如果她没有这样的颜色他还会喜欢她吗?
他是个很清晰理智的人......大概一开始是不会动心动欲的。
......但动心之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并不想敷衍她,默了好一会儿, 才道:“如果另外一个人, 跟你一模一样,你觉得我会喜欢吗?”
林窈想了想, 然后果断道:“不会。”
不过接着又加了一句, 道, “还有,不会有人跟我一模一样的,长得像也不可能一样。”
“那不就行了。”
他伸手抱了她,低头道,“以色侍人吗?不是一直都是我伺候你吗?”
林窈的脸瞬间红成桃花,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动作,低喃道:“所以我说以色悦人嘛。”
但随即她却又想到什么,伸手挠了挠他,道,“唔,那原来是我错了,原来是你以色侍人吗?”
她皱了皱鼻子,道,“那我跟你说,应该会长长久久的吧,因为这个色我还喜欢得很呢。”
韩向军:......
真的是......
他重重捏了捏她,道,“那今天再让你试试!”
林窈便吃吃笑出来,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
举报信告一段落之后整个南山大学当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大学校园还是那个大学校园,女生宿舍也还是那个女生宿舍。
人来人往,朝气蓬勃。
但服装艺术系的四零二宿舍却不一样了。
陈娟病休了。
不是因为举报信的事装病,而是真的摔断了腿,不得不病休了,据说根据医生的建议,至少要休养半年才能不留下什么后患,很可能她就会延了学籍到下一届去了。
她的床位暂时也空着了。
朱玉桐倒还是继续住在了宿舍里。
不过她以前虽然也不怎么说话,因为独特的气场和陈娟的追捧,存在感却很高,可现在很多时候宿舍的人就干脆不知道她是在宿舍还是不在宿舍了......因为不管她在不在,她床铺上的帘子永远是拉着的。
而那件事后,林窈几乎忘了她。
她以前就很忙。
现在更是比以前忙了好几倍。
第一是她开始跟教导处那边安排的一位女老师一起起草关于学生生活作风的管理规定。
女老师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老师,对待这件校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也是非常的认真负责。
短短几个星期的时间里,她就又是查图书馆,又是打电话,竟是把国家相关的法规法则,全国排的上号的大学相关的管理规定,甚至民国时,还有现在国外针对这方面的管理规定都做了一个非常详细的规则,一个一个做了详细的笔记,然后跟林窈一条一条讨论适不适用。
林窈看着那细细密密的行为规范简直惊呆了,什么“不得偷看某书某画某录像”,“男女交往要举止得体,不得在校园内进行勾肩搭背、拉手、搂抱、亲吻等不恰当行为”,“不得在公共场谈情说爱”,“在校期间不得发生某行为”......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林窈怀疑真挨个整理一遍,是不是从早上吃饭到晚上睡觉的所有行为都规了一个遍。
林窈看得心慌慌。
她提出这件事情的本意是为了让学校能有一个更宽松的环境,能够让学生得到保护,可不是为了把学生变成机械人的。
她道:“老师,我看这些还是不必加到我们的管理规则里面去了吧,我们这次想要做的应该是起草一些管理措施,能够保护学生不被伤害的措施......”
“这些就是为了保护学生,”
女老师神色认真,跟林窈严肃又苦口婆心道,“我们有详细的行为规范,才能让学生跟从,只要她们跟从这些条例,就能真正保护到自己。”
她其实也还是把林窈当个小姑娘。
林窈:......
她摸了摸脑袋,想了想,道,“老师,东汉班昭写《女诫》的时候出发点也是好的,可是原本在东汉之时,女子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她自己就从政,也做出了许多的贡献,可就是因为她的这本书,也因为她的影响力,这本书被奉为女子教育的楷模,结果让女子以夫为天,在家庭和社会都卑弱了两千年......我知道这有多方面的因素,或者她的书就是被有些人利用了,可是如果我们规定这么多‘这不准’‘那不准’,也一样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啊。”
女老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林窈就摇了摇头,道,“我也知道学校有学校的考虑,不过我的初衷是加上一些保护条例,或者不是保护条例,而是学校能够有一个部门,甚至是开设一些课程,是帮助和引导女学生养成正确的恋爱观,在男女关系中怎么保护自己,在她们受到伤害时,能够实实在在的帮助她们......这样子的。”
女老师:“你说的是妇联吗?要在学校办一个妇联?”
林窈:......
林窈跟付琴和路梅说这事的时候简直把两人笑岔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