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民笑着:“你看我像吗?”
“以前没往这方面想, 不像。现在越看越像。”赵新宇问梁好运,“嫂子,我猜对了?”
梁好运下意识看张跃民。她刚刚那么说的目的, 不是为了套他的家世, 而是怕他跟李家有什么关系。
仇人尚可,就怕赵新宇跟张跃民生父那边是亲戚。
张跃民和梁好运成亲三年, 很清楚她是个闷头干大事的人。说白了,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而他所谓的秘密只有一个,他的身世。
梁好运主动提起, 想必有什么目的。
张跃民颔首, 让她继续说。
梁好运道:“师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商务部有个姓李的, 家中只有一个姐姐, 他叔叔和堂兄弟好像是军人, 这人你认识吗?”
“商务部?”赵新宇仔细想想, “能进商务部的年轻一代至少大学本科, 还不是端茶倒水的扫地僧, 现在得有三十岁了吧?”
张跃民点头:“差不多。父母不是军人,就是高级干部。”
“要说还真有一个, 我大姐的大学同学。他确实有个叔叔, 也有个堂弟在军校。可是跟你们说的对不上啊。他还有个弟弟, 得比他小十来岁,现在好像才上初中。”
梁好运和张跃民看了看彼此,难道是段老三那个不着调的弄错了。
“知道他弟弟的人多不多?”梁好运问。
这个问题把赵新宇问住了,他们那个圈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出了他们那个圈,知道李家有几个孩子的都不多。
“谁说他只有一个姐姐?”赵新宇问。
梁好运:“我朋友。”
“他不会怀疑师兄是李家丢的孩子吧?据我所知李家没丢过孩子。他那个弟弟, 你朋友要是做生意的不知道也正常。他妈有他弟弟的时候家里刚平/反,担心再出点事,就把小孩留在农村,托一个心善的老乡帮忙照顾。直到上小学,时局稳定才接回来。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起初都说李伯伯在外面搞出来的。后来那孩子张开,跟李大哥小时候一模一样,那些说闲话的又说李家鸡贼,大的留在身边,小的养在外面,做两手准备。”
梁好运算一下时间,“那就难怪了。假如那个姓李的比他弟弟大十六七岁,六七年后正好李家老大毕业。他大学同学不知道他有个弟弟很正常。家里人藏那么严实,他不可能到处说。”
赵新宇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你们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家也是吓怕了。李大哥的姑姑怀孕那会儿正好是十年浩劫最疯狂的时候。她就是难产死的。
“听说后来孩子也夭折了。不过李家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家跟那家闹的跟乌眼鸡一样。最近几年好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梁好运看向张跃民,不会那么巧吧。
张跃民问:“我知道那几年乱,可是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李家居然不知道?”
赵新宇点头:“当时李家老二在部队出不来,老大在乡下,老爷子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不说他见不到子女,就是让他见,他也不敢,怕连累子女。七七年吧,自由了,去看他外孙,才知道夭折。那家人的说法是没脸告诉他们,才一直瞒着。”
梁好运问:“没有可能他们家把孩子弄丢了?”
“不可能!”赵新宇想也没想就说:“当时那家就一个孩子,还是长孙。”
梁好运经历过末世,亲眼见过人性的恶,“有没有可能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李家女儿难产死了,那家有没有再娶?”
赵新宇:“孩子那么小,当然得再娶一个,交给保姆他们也不放心啊。”
“那就破案了。”梁好运道。
赵新宇听糊涂了,“破什么——”看到他师兄脸上的讽刺,恍然大悟,“那家故意丢的?”
“真是病死的,或者出什么意外,李家也没必要跟他们闹的像乌眼鸡一样吧?”梁好运问。
赵新宇还是年轻,才大一,还未满二十岁,哪知道上一代都经历过什么啊。
“亲孙子!”赵新宇忍不住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梁好运道:“我只听说过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再说了,男人虽然看中血脉,但有个前提,他只喜欢他喜欢的女人生的。男人最不缺的是孩子。何况又不让他们十月怀胎。张跃民,你说呢?”
张跃民赞同,对赵新宇说:“我要是有个前女友,突然跑来跟我说,有了我的孩子,我能让她滚!”
赵新宇代入自己,无法代入,他没谈过恋爱,更没有喜欢的人。
“那怎么办啊?”赵新宇问。
梁好运:“周末回家问问。别提我们。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以后好防着点,并不想跟他们相认。”
梁好运有自己的事业,张跃民就凭帝都大学这一点,不论从事哪个行业,都不可能是碌碌无为之人。说难听点,他要是干坏事,就他的智商,那也能上《新闻联播》。
同在首都,事业越大圈子就越小,被认出的可能性也越大。与其被动,不如先掌握主动权。
张跃民如果不是走丢,而是人故意丢的,赵新宇也不敢往外说。
“我回去就问问。”赵新宇道:“真打听到那小孩死的蹊跷,或者丢了,师兄咋办?”
张跃民:“装不知道。以后尽量避开那家人。
“姓什么叫什么?”梁好运问。
赵新宇:“不清楚,只知道姓王。我家在空军大院,李家在陆军大院,那家以前也在大院,后来被李家弄出去,现在有的在有关部门,有的从商。”
梁好运很笃定:“李家这么干,那孩子的死绝对有问题。”
经她一分析,赵新宇也觉得蹊跷:“可是我回去怎么问啊?他们家大的比我大十来岁,现在都认不清了。小的比我小好几岁,我只听说过,从未见过。”
这事确实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