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不好再说人家广告费太贵,只能说她薄利多销,想赚钱必须精打细算。
精打细算是真,薄利多销也是真,但她出货量大,两年前就能捐那么多物资,肯定不差钱。总台里能人多,早打听到梁好运当年捐物资是按出厂价,并不是市场销售价。所以这些人精佩服梁好运做事实在,很是尊重她,便很机灵的绕开这个话题。再说了,梁好运身后有李家,据说还有一家人,总台也不想无缘无故得罪她这一号人。说不定以后还要找她帮忙。
谁都没料到,总台真有需要梁好运的一天。确切地说制作中心需要她。
电视剧制作中心弄了一部电视剧,拍着拍着拍冒了。总台的剧有关部门也无法插手,他们自己拍好就播,也就不喜欢外人插手。可找影视公司,对方肯定趁机塞人。制作中心就想到梁好运。
总台不是让梁好运赞助,而是让她投资。梁好运一看是很有名气的一部历史大剧。梁好运觉得可以投资。但制作中心不知道,也不能保证观众喜欢啊。梁好运趁机提要求,春节前后一个月把她的广告换成饺子。内容变了,广告时长不变。
制作中心主任都惊了,她居然做水饺。
水饺其实已在各大商店铺货。现如今市场上有速冻水饺,但因为运输条件,帝都只有几个大超市有卖。也是因为运输成本,所以价格贵。梁好运这个当地水饺便宜,一铺货就把之前的挤出帝都市场。
梁好运前往河东省考察时,注意到江北县隔壁就有个大屠宰场,总台能同意,她明年就在江北县弄个水饺生产线。那边人工工资便宜,离省城近,离屠宰场也近,同样的价格,在那边至少能多赚一成。
时长不变,春节前后播饺子也应景,总台那边考虑一下就同意了。
梁好运跟制作中心签了合同,第二天就把钱打过去。
制作中心主任忍不住感慨,梁好运一个女人家做事比老爷们爽快。
梁好运也没指望这笔钱能回来,然而第二年好运牌水饺走进帝都千家万户,她投资的那部电视剧居然见着回头钱了。
制作中心收到一部分钱,就把梁好运投资的本钱给她。至于分红,等海外版权,dvd等版权收回来再分。
饺子卖出去,梁好运也不差这笔钱,她也没空关心这个,因为她此时在江北县。
梁好运趁着暑假,张跃民有空看孩子,把江北县的饺子生产线安排好了。
在梁好运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也发生了一见令全国人民欢欣鼓舞的事——申奥成功。
张跃民相信能行,但他担心帝国主义横加阻拦,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以至于等八月底梁好运回来,张跃民就忍不住抱怨,忘了买烟花。
因为申奥成功,梁好运想起一件事,笑着说:“现在买也不晚。八月十五放。”
“也行。”人家都出去庆贺,张跃民因为照顾孩子出不去,只能在报纸和新闻社看申奥成功那天外面多热闹,偏偏他在家也没热闹成,越想越不甘心,开他的suv弄整整一车回来。
大小子和二丫头兴奋不已,抓住张跃民的手问:“爸爸,爸爸,给我们买的吗?”
“是的。你们到学校听老师话,中秋节就把这些全放了。”张跃民道。
两个小孩拔腿就往屋里跑,找出爸爸给他们买的小书包就要去学校。
梁好运哭笑不得:“天快黑了,去哪儿上学?明天再去。”
二丫头懵懵懂懂地问:“天黑不可以上学?”
“当然不可以。放学了就不能再去学校。”
梁好运七月初到江北县待半个月,回到家又待半个月才去江北县。她在家的那段时间,教会了孩子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两个小孩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上一年级。所以梁好运不担心中班老师不要他俩。
幼儿园离他们家不远,翌日清晨,梁好运和张跃民抱着他俩去学校。
兄妹二人自理能力不错,书包里有糖有巧克力,还有刘向东送给他们的纯牛奶,还有一个水杯,还有几张卫生纸,梁好运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渴了饿了。只担心他们不习惯。
张跃民得去学校,梁好运就在老师办公室等着哄孩子。
两个小孩在电视里看过,上学就是听老师讲话。然而中班是学一会儿,学的还是两个小孩会的,然后其余时间都在玩儿,两个小孩别提多开心。
中午吃饭,二丫头一个劲念叨:“妈妈,妈妈,我喜欢上学。”
“有没有欺负同学?”他俩上学梁好运只担心两点,一是他们不习惯,二是兄妹二人联手打人家一个。
二丫头摇摇头:“我是好孩子,乖宝宝,我不打架。”
梁好运严重怀疑小孩还没跟别的小朋友混熟。
人家小朋友是从小班升上来的,大小子和二丫头跟人家不熟。人家不找他俩玩,他俩就跟在家一样自己玩儿。幼儿园玩的东西多,小兄妹俩对一切都很好奇,也没发现他俩被疏远了。
俩人包里有很多好吃的,还不吝啬,没几天他们就跟人家混熟了。
饭桌上,梁好运听到儿女提到别的小朋友的名字,当晚就提醒张跃民:“我估计要不了几天老师就得叫家长。”
“你别吓我。”张跃民睡不着了。
梁好运:“小孩没有不打架的。你儿子闺女在家互掐,出了门一致对外,等着吧。”
翌日清晨,张跃民送俩小孩到学校门口,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惹事!”
二丫头挥挥小手,“爸爸好唠叨啊。”
“惹事等待你们的将是鸡毛掸子。”张跃民不放心,“别人和你打架,你就躲开别跟他玩儿。否则我就当你想打架。”
大小子忍不住说:“爸爸不讲理。”
“不讲理的是你们。可以躲开不躲,不是想打架是什么?”
二丫头:“他们,他们追着我,跟我打架呢?”
“你们俩,没人敢跟你们打。”张跃民道。
小孩气得拉着哥哥就跑。
中午梁好运没回来。晚上俩小孩见着妈妈就告状,爸爸吓唬他们。
梁好运:“爸爸是怕你们把人家打哭了,人家来咱家找你爸爸理论,说你爸爸一个大学老师还不会教孩子。”
大小子好奇地问:“不打哭呢?”
梁好运心梗。
张跃民:“你知道他会不会哭?”
大小子想想,乖乖地摇头,不知道啊。
二丫头说:“我们可以提醒他啊。”
“对啊。”大小子点一下头,“不准他哭,他就不敢哭啦。”
梁好运诧异,看向张跃民。
张跃民:“别看我,我可没教他们威胁人。大小子,二丫头,不许威胁别人。让我知道,你们一样挨揍。”
“你是不是我爸爸?”二丫头大喊。
张跃民笑道:“你说呢?”
小孩哼一声,找老爷爷老奶奶。
张爷爷道:“咱们不理他,吃饭。小蒋,小羊,端饭。吃了饭咱们去玩猫捉老鼠。”
每天晚上胡同口都有小孩玩儿。以前俩小孩小,没法玩儿,长大一点可以帮忙做老鼠峒,胡同里的大孩子才带他们玩儿。
有的玩儿,两个小孩瞬间忘记不愉快。
玩到八点多,估计小孩累了,张跃民喊他俩回来。
现在的天还不甚冷,梁好运就弄两盆水,在廊檐下给他俩洗澡。
孩子玩的时候,张跃民看着,梁好运洗澡。俩孩子回来,梁好运伺候,张跃民去洗漱。两人轮着,伺候好孩子,两口子就可以直接上床休息。
夏天天黑的晚,睡的夜晚。如今虽然是初秋时节,张跃民的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不是很困。外间的小孩还没睡着,两口子不好做些别的,张跃民随手打开电视。
梁好运一下坐起来。
张跃民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看!”梁好运指着电视机。
张跃民看过去,浓烟滚滚,像是大楼起火,“又是哪儿?”
“快找国际频道。”梁好运催促。
张跃民找国际频道,《国际新闻》正在直播。张跃民看到上面不是打仗,也不是起火,而是恐/怖袭击,抓住梁好运的手就朝自己腿上使劲掐一下。
张跃民痛的倒抽一口气,回过神跳起来。
梁好运瞧着他跟个孩子似的乱蹦跶,也忍不住笑了:“至于这么高兴吗?”
“高兴!我何止高兴,简直兴奋!”张跃民想起什么,趿拉着鞋就往外跑,砰砰敲他爷爷的房门。
张爷爷想骂人:“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你睡了?”张跃民反问。
老人冬天睡得早。现在是初秋,时常九点半才能进入梦乡。再说了,两个小孩刚嬉闹着洗好澡,吵得老人也睡不着。
张爷爷:“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还记得大使馆被炸吗?”
大使馆被炸,张爷爷至今不能忘,想起来就胸闷:“你小子故意的?不想我睡直说。”
“爷爷,他们的大楼被炸了。”
屋里安静下来,瞬间亮起灯,门打开。
张跃民低头一看,老人都没顾上穿鞋,“哪个大楼?说清楚,什么时候?”
“对,跃民,快说!”张奶奶也坐起来。
张跃民扶着他奶奶起来,“我和好运那屋里的电视正在直播。你们快去看。”
张爷爷拔腿就往东边跑,速度快的跟十八岁少年一样。
梁好运听到脚步声早早把门全打开。
张爷爷看到那熊熊大火,瞬间湿了眼眶,猛拍大腿,“好!好!好!”
张奶奶还是不相信,问梁好运:“这是真的?”
“当然。您看,国际新闻。不光咱们能看到,关注咱们国家的外国人也能看到。做不得假。否则授人以柄。”梁好运道。
张奶奶的拐杖不住地戳地板,显然激动的手都抖了。
张爷爷更是握紧拳头。
这些于梁好运不过是历史,梁好运心底没多大感触。可看到两位老人这样,梁好运也有些激动,“跃民,买的烟花呢?”
张跃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希望那高楼轰然倒塌。乍一听到梁好运的话,愣住:“什么烟花?”
“留八月十五放的。”梁好运朝外间努一下嘴,哄孩子的烟花。
张跃民心中忽然一动,“爷爷,奶奶,你们出来。”朝外面就喊:“大小子,二丫头,睡了没?”
俩小孩快睡着了,又被进进出出的爸爸吵醒了。
二丫头没的睡很难受,吭吭唧唧要哭。
张跃民:“想不想看烟花?爸爸给你们放烟花。”
两个小孩坐起来。
梁好运给他俩穿上鞋,张跃民抱着一箱烟花出去,拍左右邻居的大门:“我放烟花,出来看烟花。”
他嗓门大,前后邻居都被他喊出来。
张跃民把他买的烟花排成两排,堆在胡同正中间。
何大妈忍不住问:“不年不节大半夜放什么烟花?”
“没看新闻吧?”张跃民看到何大妈的儿子也出来了,“给你留五分钟,找《国际新闻》,快去看一眼。”
何大妈脱口道:“又申奥成功了?”
“看看就知道了。”张跃民故作神秘。
何大妈本来不感兴趣,被他这一说,跟着儿子到堂屋,看到滚动直播,嗷一嗓子跑出来:“跃民,跃民,新闻真,真的?!”
“当然!都离远点,我点火。”张跃民拿出打火机。
何大妈给儿子钱:“快,去小卖部买两盘鞭炮。”
西边邻居出来就听到这句,立即使唤她丈夫,“你也去!”
两人男人拔腿就往小卖部跑,一边跑一边提醒张跃民:“等我们回来再放。”
“这是咋地了?”前后邻居奇怪。
何大妈连忙跟众人解释。
众人没想到这么大的事,纷纷掏出钱,让家人去买鞭炮。
小卖部的鞭炮不多,还是过年卖剩下的。这点街坊四邻都知道。于是就有人找张跃民借车。
张跃民不禁眨眼:“这么大晚上的,除了小卖部,哪还有人?”
“批发的地方肯定有。”有人说。
梁好运忍不住说:“可是,等你们买回来,都该十一点了。”
“那就等十一点再放。”
梁好运看两位老人。
张爷爷大声说:“我们不困。”
大小子和二丫头困啊。
两个小孩窝在小蒋和小杨怀里困得一磕头一磕头。
大小子更是很不开心地问:“爸爸,为什么还不放烟花?”
“你爸这点太少,叔叔再去买点。”找梁好运借车的人道。
有人接道:“多买点。”
“后备箱有限。”又有人说。
“张老师家不是两辆车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半个小时后,整条胡同摆满整整两排烟花。
大小子和二丫头已进入梦乡。
烟花突然响起,两个小孩吓得睁开眼,看到满天星火,两个小孩瞬间清醒。
这边最高的房子是大学的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没有遮挡物,一排烟花放到一半,周围的学生都被惊醒,吩咐趴在窗户上看。
持续不断的烟花落下,学生们以为完了,正打算睡觉,忽然又响起了,整整响了半小时。
半个钟头后,学生们以为这次该没了,鞭炮齐鸣。
何大妈看着鞭炮小小的火苗,压根没法跟电视里的熊熊烈火比,“这个鞭炮没意思。我觉得应该放礼炮。”
梁好运想笑:“真弄个礼炮过来,咱们明天都得上新闻。”
何大妈摇了摇头:“明天新闻轮不到咱们。跃民,知不知道哪儿有卖礼炮的?”
“我知道也不行。大晚上放礼炮,招不来小报记者,绝对能把安全部门的人招来。”张跃民提醒她,“不过你别嫌不过瘾。今儿早点睡,明儿继续。”扫一眼街坊四邻,“我明儿拉一车,晚上八点半,还在这儿。连放三天!”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想一次更这么多,一直没成功,今天终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