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的呼吸骤停。
隔壁桌不是外人, 正是李霁的几个舅舅姨妈,闻言相视一眼,什么叫给表舅当亲儿子。互相看了看, 就找李霁他妈。
李霁他妈赶紧给亲戚使眼色,这事回头再说。接着瞪一眼儿子,别给我惹事。
梁好运起身打圆场:“我得开车,不能喝酒。李霁,你们敬爷爷一杯吧。”
李霁带着爱人朝张爷爷走去,看到小侄子眼巴巴盯着他:“张运运小朋友,跟咱爷俩喝一杯?”
小孩参加过几次婚礼, 新人敬酒不光敬男还敬女。在小孩看来就是所有到场宾客, 无论辈分高低都可以喝。
小孩立即点头:“好啊。”答应的爽快又利落。
李霁懵了。
梁好运好笑:“你才多大?也不怕长不高!”
“喝酒长不高啊?”小孩赶忙问,“那我我不要喝, 我不要当小矮子。”
梁好运:“李霁, 别理他。”
李霁可不敢再开玩笑,敬张爷爷一杯就转向他亲姐夫。
楚兜兜他爸在楚兜兜的教育问题上, 以前没少跟老婆叨叨。然而每次都被老婆说的心服口服, 久而久之,即便知道有点不妥, 也以为没大事。
张跃民参与, 李擎和李霁支持他,楚兜兜从内向变得开朗,从只知道学习到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这个转变让楚兜兜他爸意识到, 老婆的那种打压式加严防死守氏教育真不行。然而大表姐知道妥协,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所以李霁又一次怼他老婆,楚兜兜他爸一点不生气。
楚副市长端起酒杯道:“结了婚就不再是一个人, 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想想另一半,以后遇到问题也先检讨自己。有句话叫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婚姻也是这个道理。”
“谢谢姐夫。”没有一句“百年好合”之类的词语,新娘子却很感动,因为大喜的日子,没几人敢说这么实在的话。
李霁跟着说:“我们的结婚证领的急,婚礼办得也稍显仓促,但结婚这事我们已经考虑了八年。”
“噗!”
李擎口中的水喷出来,“李霁,闭嘴!”
八年前他刚成年,真敢说。
李擎赶忙看亲家那边,果然脸色很微妙。
李霁浑不在意的拉着老婆去隔壁桌。
梁好运无奈地摇摇头,小声跟大表姐说:“难怪你总说他是个刺头。”
大表姐点头:“张跃民虽然跟他有点像,但好歹有外人在的时候还知道要脸。这个也不知道我爸妈怎么养的,简直没脸没皮。”
“你小点声。”梁好运赶紧说。
大表姐想说,我还怕他听见。然而刚刚已经叨叨了几句,再来她父母肯定得唠叨她。大表姐看一眼她小弟:“看在他今儿结婚的份上,先给他存着。”
梁好运心说,过了今天再想说可就没机会了。不过梁好运没提醒她,饭毕,等大舅妈和二舅妈两家把宾客送走闲下来,梁好运才带着孩子向他们告辞。
“等一下,嫂子。”李霁的对象赶忙喊。
梁好运疑惑不解,因为她跟这位外交部翻译官并不熟。
李霁想起什么:“对,等一下,嫂子,运运和好好的东西。”
“他俩?”梁好运疑惑,“还有伴手礼啊?”
李霁笑道:“差不多。”到新人休息室内搬出两个四四四方方小纸箱,纸箱外包装五彩缤纷。李擎的女儿看到就伸手。
李霁道:“你也有。兜兜也有,等一下我给你们拿。”
梁好运一听不是只有大小子和二丫头有,赶忙给孩子使眼色。
俩孩子没想到小叔给他们定做的小西装和裙子送给他们,还有意外收获,神情恹恹想睡觉的俩孩子瞬间精神,齐声道谢。
大舅妈叮嘱梁好运:“开车慢点。”说着,又忍不住念叨:“你说你工作那么忙,家里还有俩孩子,还自己开车上班,得多累啊。”
梁好运笑道:“以后就不累了。”见她疑惑不解,“我找的司机快到了。”
大舅妈赶忙问:“哪儿找的?”
大舅也忍不住问:“靠谱吗?”
梁好运点头:“部队裁军裁下来的精兵。”
大舅张了张口,不信那些人愿意给她当司机。
梁好运道:“我工资高。”
李二舅不禁说:“要是这样我也能给你找。你表弟部队就有不少。”
梁好运摇了摇头:“不如我自个找的。”
李家一众都好奇。
梁好运实话实说:“赵新宇他叔叔部队的兵,前些天还参加过演习。要不是我出面就转为士官了。”
李二舅微微张开的嘴巴闭上。
他儿子手下的兵可没法跟将军的兵比。他儿子的那些兵,军衔最高的可能还没人家军衔最低的高。即便是义务兵上来的,且很年轻,但能参加军演,到了退伍年龄还能转为士官,那也不简单。
梁好运见状,笑了:“大舅,二舅,我们就先回去了。”
众人出去送送她。
梁好运的车开出去,。李二舅忍不住感慨:“这孩子和跃民,我们当初都看走了眼。”
李擎赶忙说:“看走眼的是你们,可没我。”
李霁道:“也没我。”
楚兜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也没我。我一直都知道表舅和表舅妈非同一般。”
大表姐忍不住看儿子:“还真想给张跃民当儿子?”
仗着有两个舅舅护着,楚兜兜大着胆子点一下头:“是呀。”
大表姐顿时气得想抡起鞋底揍他。
少年郎赶紧躲到他大舅身后,却忍不住问:“大舅,我表舅忙什么呢?”
李家这些人除了孩子,都是国家干部,很懂得有关部门的规矩。李擎不担心他们说出去,道:“国家机密。”
“然后呢?”
李擎:“都机密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这么希望你表舅犯错误?”
楚兜兜顿时不敢问下去:“表舅妈说他得忙个一年半载。”
“所以呢?”李擎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楚兜兜他爸还算了解儿子,“离寒假只剩三个月,他可以做寒假计划了。”
大表姐闻言又想揍儿子:“才开学一个月!”
“日子就像流水,快着呢。”楚兜兜说完还摇头晃脑,冲他妈妈做个鬼脸。
大表姐扬起巴掌,少年郎顿时不敢皮。
李擎道:“收拾收拾我们也回去吧。”
虽说国宾馆这边什么都包了,可婚礼毕竟是大事,李家人这几天都没睡踏实。今儿更是五点就起了,就怕不巧遇到出行高峰,婚车堵在半道上出不来。
李擎这么一说,一众参与婚礼的人都感到很疲惫。
殊不知大小子和二丫头到车上就睡着了。
张爷爷纳闷:“怎么又睡了?”
“累的。”别看俩孩子只是当花童,因为第一次,俩孩子很紧张。旁人看不出来,唯有梁好运知道,越是紧张他俩越乖。
人的神经紧绷可比高强度劳动还累。不过梁好运担心他们晚上睡不着,到家就给他们定闹钟。
半小时后,梁好运刚把昨儿换下的衣服洗干净,闹钟就响了。
只响一下就没声了,肯定被孩子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