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民:“段老三的公司。”
“对!他公司咋了?”
张跃民道:“他那个外贸其实就是往苏联倒货,听我同学提过,每次都租火车皮往那边运。有次运的东西还跟我们撞了。得亏苏联啥都缺。”
“怪不得十八万的支票给咱们,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你也能赚这么多。合着不是靠自己背过去,而是租车皮。”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张跃民故意没听出她的调侃,道:“他那个摩托车就不便宜。听说得好几万块。”
“这么贵?”梁好运当真吃惊,她以为就几千块。
张跃民也是听他同学说的。他同学想弄一辆,又觉得没必要,下雨不挡雨,平时还不能拉货,就换成了小货车。
张跃民点一下头,对梁好运说:“这两个存折你都收起来。回头用你的买房,我的留咱们日常开销,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梁好运末世那些年习惯了靠自己,不想当米虫,“我其实也能赚钱。”一想到张跃民接下来要复习,要有个安静的环境,“还是等高考结束吧。”
张跃民用不着媳妇赚钱,希望他媳妇是个贤妻良母,顾好家,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只是一想到他连大学都没考上,就把这话咽回去。
张跃民道:“那就等高考结束再说。这些天你把家布置一下,按照你的喜好布置。”
室内都刷着白灰墙,地上虽然铺着砖,但打扫的很干净,真没有啥要布置的。不过,梁好运倒是挺喜欢他这样说——按照你的喜好。
梁好运“嗯”一声,问:“我明天还能来吗?”
张跃民下意识想问,来干啥。一想梁好运之前跟他说的,她奶奶可能是她大爷大妈逼死的,“我早上去接你,吃过午饭再送你回去。咱俩后天结婚,明天下午我们村的人得过去送聘礼,你不在家不合适。”
梁好运不懂农村规矩,还以为后天才办事:“那算了,我再忍半天。”
“不用。我们随便去哪儿转一圈半天就过去了。”张跃民真担心她忍不住提前暴露,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梁好运也担心自己脑袋一抽,抄起铁锨把人拍死:“行,还跟今天一样。不过,啥时候去隔壁?”
“他家关着门,回头再说。”张跃民看一下腕表,十一点多了,“咱们先去吃饭。县一中那边有一条小吃街,今天不是周末,家家户户都开着,我们去那边吃。”
小县城物价不高,只是相对工薪阶层。对梁好运这个小老百姓来说挺贵的。不过,也是以前的梁好运,不是身揣十八万巨款的梁好运。
公安局在南,县一中在西,俩人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晒的浑身冒汗,才到小吃一条街。
张跃民想问梁好运,吃什么。随即想到她在梁家过的日子,估计吃什么都行。张跃民又怕梁好运跟他客气,也没让梁好运点。
张跃民直接带她去常去的那家。然而,还没到门口,在外面盛卤煮火烧的老板就招呼:“同学来了,里面坐。这位是……?”看到梁好运,眼中尽是好奇。
“我对象。”张跃民笑着说。
老板的手一抖:“都有对象了,那——”对上梁好运好奇的眼神,连忙把到嘴边的名字咽回去,“对象好,对象好,快坐。还跟以前一样?”
“两份卤煮火烧,两个肉包子。”张跃民看着梁好运说,“再来两份炸酱面?”
在梁好运的印象中,包子只有鸡蛋那么大,炸酱面里的面最多最多二两,不能再多。听闻这话就说:“行吧。”
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包子端上来,垒的满满一盘的炸酱面送上来,梁好运愣住,回过神脱口问:“这么多?”
张跃民想说,一直这么多。紧接着想到梁好运是在吕梁村那边的镇上上的初中,长这么大可能都没来过县城,便笑道:“这还多?爷爷那么大岁数的,一人都能吃这么一盘。”
老板的手又不自觉抖一下,险些把两碗卤煮火烧扔了,“你们都见家长了?”放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张跃民点头。
老板张了张口,再次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挤出一丝笑:“那你们慢慢吃,有点烫。”
梁好运奇怪,待他再次出去招揽客人,就小声问:“这个老板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你这么大了,有对象很正常吧?”
“我跟他提过今年继续考,他大概以为我忙着复习功课呢。”
梁好运想想她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张跃民打算继续考,却要在考前找对象也挺奇怪,便说:“这就难怪了。哎,你要继续考,咋没去学校?”
算上今年,张跃民准备了三年,语文课文称得上倒背如流,哪用去学校。
张跃民:“我是错过高考,不是落榜,不用去学校。跟前两年一样复习就行了。”注意到梁好运啃包子打圈吃,肉留到最后,总觉得她不舍得吃。
梁好运不舍得吃。
手工活的面皮,面不是用酵母,用老面发的,包子馅肥少瘦多,据梁好运目测,不是用绞肉机搅的,还是用刀剁的……这种规格的包子,前世末世前梁好运也没吃过几次。
末世来临,梁好运吃的最多的是压岁饼干。那玩意还不如玉米面窝窝头好吃。
从压缩饼干到纯手工大肉包子,相当于鸟枪换大炮,清粥小菜换饕餮大餐。梁好运哪好意思狼吞虎咽。
今早那俩“汉堡”她就磨叽了半个小时才舍得吃完。
张跃民三两口把肉包子吃完,就把卤煮火烧里的肉挑给梁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