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直接上雨台山,而是去见了聂羽裳和程应宁。得知程应宁失忆,他们都非常意外。
秦晚烟为程应宁把了两次脉,很肯定程应宁并没有用过异血药方,旧伤旧疾也都痊愈了。
只是,她怎么看程应宁的眼神,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一时间说不说哪不对劲。
她看了聂羽裳一眼,示意聂羽裳跟她出去。
到了门口,她认真问道:“他对你就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
聂羽裳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接受了残酷的事实。她点了点头。
秦晚烟问道:“连被季天博囚禁的记忆,都没了?”
聂羽裳道:“他说他醒来的时候,就在东庆皇宫了。身上和脸上还有些伤疤,东庆女皇寻了名医,帮他治好了。”
秦晚烟道:“多的是恢复容貌的奇药,这倒不难。”
她又追问,“你对你……就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吗?你同他讲过之前的事情吗?”
聂羽裳低着头,“都讲了。”
秦晚烟越发诧异。她在程应宁眼里,看不到对聂羽裳的情愫,反倒看到了些许排斥。
她还要问,聂羽裳道:“我和他……都需要冷静冷静。他一时间可能接受不了那么多事情吧。”
那日,她哭到昏迷。醒来之后,要见程应宁,就感觉到程应宁在排斥她了。
她抬眼朝秦晚烟看去,有些自嘲,“烟烟,可能我……我前几日太心急,吓着他了。”
秦晚烟眉头微拢,轻轻拍了拍聂羽裳的肩膀,也没再追问。
她道:“聂羽裳,程应宁既回来了,你带他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让任何人找着你们。”
聂羽裳急了,“秦晚烟,你在赶我?”
秦晚烟不假思索,“是。”
聂羽裳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当初的约定,秦晚烟帮她报仇,她一辈子效命。可是,秦晚烟帮她向苏家讨了公道,帮她救回了程应宁,而她,说是效命,却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反倒像在添麻烦。
这个女人并不想程应宁在卷入是非中,可是,能不能别总这么刀子嘴呢?
聂羽裳认真道:“秦晚烟,你我当初说好的,说好你帮我复仇,我效忠你一辈子的。怎么,你要反悔不成?”
秦晚烟正要回答,聂羽裳又道:“程应宁回来了,我的仇还没报呢!没亲手杀了苏姝,我的仇永远不算报!”
刀子嘴,谁不会?
聂羽裳继续道:“怎么,开始嫌我麻烦了?我告诉你,在你从东庆女皇手里讨回苏姝之前,我绝对不会走!”
秦晚烟面无表情,“我不嫌你烦。”
聂羽裳问道:“那是怎样?”
秦晚烟道:“秦越嫌你烦。现在就带程应宁走,永远,别在出现在我们面前。”
聂羽裳怔住了。
她想继续“刀”回去,可是,心却堵,竟怎么都狠不下心去怼,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晚烟依旧面不改色:“今日就走。”
聂羽裳欲言又止,最终轻笑起来,满满全是自嘲。她说:“好。”
她回屋去,秦晚烟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浮出一抹鲜少有过的怜悯。
她心下道:“远离这一切,才不枉好不容易捡回的命,也不枉你五年的生不如死。也算……放我弟弟一马吧。”
秦晚烟并没有进屋,同穆无殇离开,直奔雨台山。
聂羽裳在屋内坐了片刻,才对程应宁道:“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程应宁问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