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应宁奋笔疾书,可是,写着写着却慢慢地停了笔。
他突然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十分迷茫。他放下笔,盯着小册子看。
怎么回事?
他在做什么?
他拿起小册子,一页一页地往前翻看,“羽裳吾爱,勿失勿忘?”
这些都是他记录的吗?
他忘记了吗?
他到底是谁?
程应宁突然觉得脑袋发疼,越来越剧烈。他抱紧了脑袋,可心却也同时痛了起来。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疼了。
慢慢地,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都分辨不清楚了。而就在这混乱之中,同苏静相处的一幕幕,接连地浮现出出脑海。
“苏静,聂羽裳……聂羽裳……苏静……”
程应宁越是想保持清醒,脑袋就越疼,像是快炸裂一样。他抱着头缓缓地蹲了下来,疼得灵魂都分裂了。
最终,他难以承受,昏迷了过去。
程应宁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他忘记了一切,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他瞧见地上的小册子,捡来翻了两页而已,毫无感触,随手就给丢了。
院子外,一片寂静。
上官嵘练了一宿的剑,才刚刚回到屋内,疲惫地倒床就睡。
清晨鸟鸣叫,初日照高林。
昨夜这院子里的一切痛苦、不安似乎都被阳光抹得干干净净。偌大的院子,清新宁静。
昊皇在院子门口止步。
他发束玉冠,双鬓斑白,目光如炬,虽已年近五十了,依旧身姿凛凛,笔挺如松。一身便装内敛了霸气,仍不怒自威,令人敬畏。
随行的太监见他犹豫,上前禀道:“皇上,上官嵘和程应宁都被安排在此处,都算是软禁。”
景太子躲在通阳城没去前线,后又离开东庆去往八角城,他都是知道的。至于长公主,借口风寒,逾期不归,也去了八角城,他一样心中有数。
昊皇最终没有走近院子,而是交代道:“把程应宁带走,至于上官嵘……且不打草惊蛇。”
他又补充道:“上官嵘藏于公主府一事,不必惊动皇后。”
太监连连点头,“是!”
昊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公主府闲逛起来。这座宅邸虽是他赐给公主的,却是皇后亲自设计的,他也甚是喜欢。
不多久,太监匆忙而来,“皇上,军中有急报。太子殿下安排在东庆女皇身旁的禾老,正是……正是朝暮宫的老宫主!”
“季天博?”
昊皇十分意外,“哼,太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太监道:“皇上,季天博说要见您,且有一东西要当面献上。李将军已令人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