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年少时,顾英奇待他疼爱呵护有加,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见一见顾英奇。
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原谅,父子冰释前嫌,那或许也能了却他多年的心结。
然而顾骁野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残忍地划开过去的伤口,再次让那旧日的创伤,血淋淋地裸露在眼前。
顾驰渊的唇微微哆嗦着,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站起身,脚步微微踉跄地跟着温平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你,真的喜欢许姑娘?”
顾骁野定定地看着他,“不然呢?你以为朕大费周章寻她回来,是为何?”
顾驰渊深深地看着顾骁野,好一会儿,才黯然道:“既是如此,那以后,就对她好点。”
顾骁野皱眉,“朕对她如何,不劳二哥费心。”
顾驰渊再没说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片刻后,温平回来,“二公子已经走了。”
顾骁野问:“许元明夫妇,可曾找到?”
“若耶城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但不排除他们住在周边深山里。”
温平道,“属下已经让锦衣卫严查暗访,暂时还没有消息。”
顾骁野沉思片刻:“若是找到他们,不要惊动他们,秘密监视保护即可。”
虽然他并不想拿许元明和许夫人来威胁许落,但是,这两个人在他手里,她便不会再妄图离开。
想起顾驰渊说的那句“对她好点”,顾骁野眼神微冷了几分。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当初很多事,如果换做另一个人,他会是另一种解决办法,而不会那般……委曲求全。
三年前郧州分别时,他曾动过强留她在身边的念头。
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只拙劣地找了个她欠他一个条件的借口,要她等着他,等他来了南江,她再嫁人。
他甚至都不敢对她直白说出以后要她嫁给他的话。
哪怕分别在即,也只敢那般小心翼翼到近乎卑微地,委婉地表达要娶她的打算。
她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从郧州城到京都,默默欢喜了一路。
可结果呢,她用两封信,轻易就骗取了他的信任,轻易,就逃离了南江,背叛了她的诺言。
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煎熬,苦苦找了她三年。
收到温平的急信时,他快马加鞭赶来南江,只为,早一点和她相见。
可听到的,却是温平关于她和顾驰渊在若耶城同放纸鸢的汇报,看到的,是她对他惧怕排斥有加的慌乱眼神,是她乌黑长发上刺眼的鸳鸯白玉簪。
他倒是想对她更好一点的。
可她何曾给过他机会。
……
顾骁野愈想,愈觉心里有什么堵得慌,滞涩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有再去找许落。
便连翌日,也不曾再去小院。
韩知礼已然得到顾骁野来南江的消息,为他准备了落脚的府邸。
顾骁野在韩知礼的陪同下,去了南江军中一趟,到夜里,方才回了府邸。
正在看从京都传来的几封奏报时,温平突然匆匆赶来,神色焦急:“皇上,许姑娘她,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