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邵骞一掷数十金的豪爽范儿,笑容堆满了脸,“好勒,客官稍等!”
这顿饭实在太过丰盛,两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那头传来脚步声,小二恭敬至极的声音道:“公子,这边请。”
许落下意识抬眸,一眼瞥到那个印象深刻的黑衣身影,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立刻就鹌鹑似的埋下头去。
妈呀,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了这是?”邵骞见她举止异常,也回头看去,眸光顿时一凛。
好在,那黑衣少年对这边的情况丝毫未觉,由小二带着上楼去雅间了。
许落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邵骞,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不急。这么好的菜,怎能没有酒呢?”
邵骞笑着,“小二,来几壶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许落欲哭无泪,如坐针毡。
邵骞似乎很喜欢喝酒,喝了一壶又一壶,许落劝都劝不住,眼睁睁看着他醉得一塌糊涂,最后睡死过去。
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许落想走,可又觉得自己走了不仗义,只好让小二给弄点醒酒汤来。
小二有些不放心,“姑娘先把饭钱付了吧?一共是五十八两七钱银子。”
许落没辙,只能试着在邵骞袖中摸了摸,结果就摸出她那锭银子。
“这也就是一两,怎么够?”
小二说,“公子怕不是把银票藏在贴身处了,姑娘若是不方便,我帮姑娘找。”
等到仔仔细细地摸遍了邵骞的身上,连衣角都捏过也一无所获时,小二顿时就凶神恶煞了几分:“你们这是来臻萃楼吃白食呢?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不是,不是吃白食……”
许落面红耳赤地解释,把自己身上仅有的那点钱劝拿出来。
小二都被气笑了,“姑娘你拿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他一声招呼,呼啦啦涌上几个小厮,将许落和邵骞围了起来。
或许看许落是个小姑娘,到底没对她动手,一把将许落推开,就奔着邵骞去了,一通拳打脚踢。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许落急得要跳脚,上前想拦,哪里拦得住。
邵骞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都是脚印。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簇拥着他们指指点点,许落长这么大何曾这样丢脸过。
她又羞又臊,在被一个恶作剧的食客扔了个鸡蛋到头上时,再也没忍住,哭了。
邵骞终于被揍醒了,醉醺醺地说:“你们,你们为什么揍我?”
“揍你还是轻的!”
掌柜的黑着脸:“带他们去游街,让大家看清楚吃白食的两人长什么样。游完街,再送去官府,交给官府发落!”
几个小厮拖着邵骞,扯着许落,浩浩荡荡准备出去。
邵骞突然挣脱小厮,朝楼上跑去。
边跑边把能抓到的一切朝追他的人扔。
喧闹声传来,雅座内的少年皱眉,看向侍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侍卫忙应了,打听一番后和快回来:“臻萃楼的小厮抓住两个吃白食的人,有个人喝醉了,正在大堂里乱摔东西,小厮们正在追。”
少年淡淡道:“既如此,咱们换个地方。”
话未落音,雅座的门被踹开,一个鼻青脸肿,身上都是脚印,两眼醉醺醺的年轻人冲了进来。
掌柜的大惊,“你快出来!别冲撞了贵客!”
那年轻人哪里肯听,只是在包间里乱跑乱躲。
估计是醉得不轻,他可能是将窗户当做门,竟是一下跳了下去!
下头传来惊呼声,掌柜的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探头望去,就见那年轻人正仰面躺着,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掌柜的连连对着少年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结结巴巴地说,“这要是出了人命,公,公子要为我们作证啊,是他自,自己跳窗的......”
少年看了眼侍卫,侍卫点头,身形一闪,已然穿窗而出。
掌柜的吓得魂儿都要出去了,结果一揉眼睛,侍卫好好地站在下面呢!
侍卫蹲在年轻人身前,探了探鼻息,“晕了而已,死不了。”
掌柜的感觉自己这才稳稳站在了实地上,一边道谢,一边赶紧跑下楼。
少年下楼,正要离开时,隐约听到女子的哭声。
哭声,竟是有点熟悉?
侧头望去,目光落在垂着头抹泪的身影上,少年脚步微顿。
“公子,那不是昨夜那个又聋又瞎的少女?”
侍卫也认出来了,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疑惑,“她怎么会来了城里,还吃白食?”
这姑娘看都看不见,走路都费劲那种,怎么来的云州城,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胆子跑到臻萃楼吃白食?
怕是连臻萃楼的门朝哪边开都摸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