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趁势进屋,把安王的叮嘱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末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密信。
苏长衫展信一看,神色波动了一下,问道:“谢玉渊那头的信,送到了?”
“还没有,还在小的身上。”
苏长衫眼睫微垂,绷直的肩膀挺了挺:“给我吧。一切,就照安王说得去做。”
“是!”
苏长衫等人离开,身上一股冷森森的肃杀之气隔着青衫,透了出来。
谢玉渊,既然李锦夜要我护你周全,我便护你周全吧!
……
谢玉渊此刻听不到苏长衫的咬牙切齿,她只听到了谢玉湄的哭哭啼啼。
“三姐,从前的事情都是姨娘和我做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妹妹一般计较,你要打打,要骂骂,可千万别冷着妹妹。”
谢玉湄哭得泪如雨下:“我不是为姨娘和自己辩解,姨娘从前也是八抬大轿抬进谢府的,我在宗族的族谱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嫡出二字,可后来统统变了。”
谢玉渊静静地看着谢玉湄唱念做打,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原本恨你恨得要死的人,这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着她的委屈,这里头要没有所图,真是打死她都不相信。
谢玉湄嚯的站起来,大声道:“正室变姨娘,嫡出变庶出,换了谁,谁心里服气,我听人说,外头人家庶出的女儿都是当丫鬟使的,随卖随打,也是气极了,这才被猪油蒙了心,做了许多的错事。”
罗妈妈实在没忍住,“四小姐,咱们谢府可是倒了了个,庶出的踩在嫡出的头上,大家伙可没敢委屈你。”
关你个老不死的什么事?
要你来插什么嘴!
谢玉湄暗戳戳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泪,落得更凶了。
“正是因为没委屈,才让我越发的没了天高地厚,不知道尊卑贵贱。三姐姐,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你相信我。你若不相信,我也只能一头碰死在你跟儿前,也好过这样姐妹离心的活着。”
谢玉渊不由暗暗夸了声“人才”啊。
不忍姐妹离心,就要一头碰死,你前头该碰死多少回啊,数都数不过来。
谢玉渊笑眯眯道:“都是一家姐妹,何必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我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这禁足令解了,你们的日子和从前一样。”
谢玉湄泣不成声道:“三姐姐原谅我,是三姐姐的大度,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这禁足令还是不解的好,好让我时时刻刻警记着。”
谢玉渊倒是糊涂了,不要解禁足令,她又是唱的哪一出?
正想着,谢玉湄又泪水涟涟道:“我听说两王府给三姐来提亲了,妹妹说句诛心的话,姐姐金玉一样的人,别说是王府的妾,就是宫里的妾,也不该做。”
谢玉渊听这话,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目光盯着谢玉湄。
谢玉湄擦了擦眼泪道:“三姐姐,我回房了,记着妹妹的话,不要做妾。嫁个平头百姓,日子苦些,至少还有个盼头;做妾的苦,得苦一辈子。”
说完,她曲了下膝,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玉渊觉得自己大概是昨天没有睡好,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竟分不出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