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沸反盈天,只有到庵堂里才能稍静片刻,这时,谢玉湖走进了他的眼中。
原本像她这样姿色的女子,他是不屑看的,无意间从生母嘴里得知她身份后,这才起了心思。
你陆家不是和安亲王府对着干吗,不是死敌吗,我就反其道而行,把安亲王的妻姐给勾上手,反正你们一个个作贱我,我就恶心恶心给你们看。
到时候安亲王夫妇找上门,我也让你们难堪难堪。
豁出去了!
“王爷,我是尼姑生的下贱货,比烂谁不会,他陆征鹏可以睡尼姑,我是他儿子,有样学样,我也睡;他能睡出个野种来,我也能睡出个野种来,他睡尼姑拍拍屁股走人,我睡尼姑让所有人指着陆家骂!”
李锦夜手里的茶盏叭的一声落下来,眼神如刀刃一样的,又冷了三分。
身后的青山、乱山也是额头青筋爆出,恨不能拔刀砍死这王八蛋。你跟你家老子之间的恩恩怨怨,与谢府二小姐有什么关系?你要去作贱她?
陆天昱跪在地上,涣散的瞳孔突然如回光返照一般重新有了一点神色。
他抬起头,冲李锦夜莞尔一笑道:“不好意思了安亲王,把你的妻姐的肚子睡大了,你要么一剑杀了我,要么到陆府闹一场,我都无所谓,活着挺累的,死了倒也干净。”
说罢,他往地上一坐,像条干涸垂死的鱼,任人处置。
李锦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陆天昱竟然是这么一号人物,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要么一碗打胎药喝下去,也算落得干净;万一生下来,你这辈子遭的罪,一样不拉的落在他身上。你比他还好些,还有个陆家能把你养大;他就惨了,谁养他?”
陆天昱的眼皮,微不可察的掀了掀。
“谢玉湖说得好听点,是我的妻姐,说得不好听,与我王府又有何干?我的王妃姓高,早就与谢家毫无干系,我这头一撒手,你以为谢府会容得下一个未婚生子的小姐?”
李锦夜冷笑了一下,又道:“我上门到陆家,世人不会说陆征鹏教子无方,只会说瞧啊,这就是那个贱尼姑生出来的贱种做的好事。这事,于陆征鹏来说,无非多了一个逆子,对你生母明觉来说,那就是戳脊梁骨的事,你以为龙池庵还能留她?”
陆天昱怔了半晌,露出一个似悲似喜的笑容:“那大家就抱着一起死吧,统统死了干净啊,死了干净啊!”
“你……”青山实在忍不住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如此厚颜无耻。
李锦夜摆摆手,抬起腿将陆天昱踩在脚下。
“真当我不敢杀你吗?错,是怕脏了我的手,茅厕里的蛆都比你干净。来人,绑了,送到高府,这些龌龊话,让谢二小姐好好听听,这个龌龊人,也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青山问:“爷,陆家那头呢?”
李锦夜勾唇一笑:“把陆征鹏和大小赵氏请来,陆四爷既然想恶心人,这还不好办吗!”
地上的陆天昱蓦地浑身发冷,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脸上的靴底,仿佛看到了自己心里飘洒的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