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和C市都下了一整晚的雨, 第二天雨停了, 空气中还混着泥土和雨水的清新。
早上八点,霍旭打开酒店的门走了出去,五一劳动节,这个小城市安安静静的, 花坛里的花儿焉哒哒没有精神, 霍旭心情却不错。
五月是他给贝家最后的起先, 想必赵芝兰也考虑得差不多了。
这次他不再一个人上门拜访,助理和保镖也跟着, 助理上前敲门, 赵芝兰很警惕,提高声音道:“谁啊?”
助理看了眼霍旭, 回道:“赵女士,霍少来拜访,请你开开门。”
赵芝兰心里有些紧张, 又有些愤怒:“拜访就不用了, 霍少这样的人, 我们家高攀不起。”
霍旭眼里的笑意散去。
怎么?这么久了, 还没考虑清楚?
他开口:“您是打定主意不让贝瑶和我在一起了?”
赵芝兰本想骂他打害自己女儿的主意, 可是一想到他还带了人来,起冲突也不好,小贝军还在家里呢,为了孩子的安全,都不能冲动行事。
赵芝兰说:“我女儿已经嫁人了, 霍少不要来了,你们走吧。”
霍旭以为她在撒谎,冷笑了一声:“嫁人?嫁给谁?我很不高兴听到你说这样的慌,既然你不请我们进来坐坐,我们只能自己进来了。”
他示意身后的人:“撞开。”
几个保镖二话不说上前,开始撞门。小区很老旧,门也已经很多年了。撞门的声响很大,仿佛在耳边,下一刻他们就能破门进来。
贝立材皱眉,心里沉了沉:“你带着贝军去房间,看能不能报警,我……”
门外撞门声戛然而止,随即是拳拳入肉的闷哼声。
十来个高大的汉子,过来二话不说就把霍旭连同他的人揍了一顿。
霍旭被其中一个人打倒在地上,他捂住脸,怒目道:“你们都是谁?”
为首的大汉叼着牙签,顶着鸡窝头还穿着拖鞋:“你们又是谁,一大早吵吵嚷嚷,挡着我和我兄弟们睡觉了!”
霍旭说:“你再动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大汉嗤笑了一声,抓住他又在霍旭身上揍了几拳,又踢了好几脚。
霍旭脸色发白,捂住胸口。
他助理也被打得惨叫。
霍旭也不蠢,来者不善,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揍,还不肯给任何信息,肯定不是因为他们撞门吵。霍旭说:“谁派你们来的?”
大汉说:“逼事那么多,你管谁让大爷来的!总之赶紧滚,再骚扰这家人我让你横着出去。”
霍旭脸色难看极了。
可是现实教做人,他有钱有势,所以能强行破开赵芝兰的门,他有自信,哪怕当地警察来了都无济于事。
可是,谁他.妈能想到来的是群二话不说就开打的流.氓混混!
而且一来十多个,个个高大威猛,楼道都站不下!
霍旭一共就带了四个保镖,毕竟他今天以为是来拿户口本的!总不能浩浩荡荡带人来吧,结果被人揍了一顿。
霍旭被人扶起来,再不甘心都不得不走。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叫人来堵他!还走的野路子。
霍旭走了,大汉才敲敲门,按照雇主教自己的说:“婶子,别慌,那群龟儿……人已经被赶走了。有什么动静我们会立刻过来的,你们放心。”
大汉乐呵呵走了,这个活儿接得值啊!又不违法,还能以暴制暴!
雇主说了,今早肯定会有几个穿西装的人过来,如果他们骚扰这家人,就让他和兄弟们把这群人揍一顿。
雇主是个冷冷清清的男人,说话调子也冷:“那个为首的打狠点,不要打死了,除此之外,多打一下多一千块。”
这尼玛!
大汉掰着手指,算自己打了霍旭多少下,心里乐疯了。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他么本就是一群吃闲饭的流.氓混混,别的不行,人多势众,打架在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那个为首的人追究,他带着兄弟们跑了就是!反正他们也居无定所!
门内赵芝兰和贝立材面面相觑,赵芝兰说:“这……”她本来也被吓到了,生怕霍旭他们做什么,结果门都没能进来。
贝立材也松了口气,说:“他是个本事人,应该能护住瑶瑶。”
夫妻俩难得有些感慨。
*
B市晨光朦胧,裴川睁开眼,他后半宿才睡着,敞开的胸.前还搁了一只虚握的小手。天亮了,他低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心中缱绻温柔。
他轻轻握住那只小手,把她手移开。
她长睫垂着,还没有醒。
这几天婚礼累坏了吧?
裴川动作很轻,像拂过面的微风。然而贝瑶也立马就醒了,一大早男人胸膛滚烫,总和她自己一个人睡不一样的。
她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看着裴川双臂撑着挪到床尾。
晨光里,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渡上了柔和的一层白雾。
男人动作并不吃力,仿佛已经很熟练地经历了千千万万次。他背对着自己,开始穿戴假肢。
裤管下半截空空荡荡的,他的背影高大而沉默。
贝瑶想起他昨晚的话,她闭上眼,不去看他隐私。只要他介意,哪怕他不知道也不可以。
裴川的电话声响起,他怕吵醒贝瑶,连忙按了挂断。
他下意识看她,她已经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眸子看着他:“谁打来的呀?”
裴川想也知道是谁,贝瑶至今还不知道霍旭威胁到了她家里去。裴川说:“工作上的事。”
她点点头,打了个软软的呵欠,眸中蒙上一层水汽。
裴川手指点了点屏幕,汇款过去,他这才对贝瑶说:“现在没事了,你再睡一会儿?”
她摇摇头,从床上坐起来:“不睡了,我平时也起很早的。”
她要下床洗漱,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光裸的长腿,还是暴露在春天早晨白嫩.嫩的双脚,她下意识慢半拍想起自己穿了个什么玩意儿。
贝瑶低眸看,男人衬衫松垮垮皱巴巴地穿她在身上,她猛然抬头看裴川。
他也沉默看着她,这回眸光没转开。
从她皱巴巴的衬衫,再到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