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亮起一座信标,开始集结投身血战的超凡同盟们。
“谁愿与我投身于血战之中?”法洛莎高声吟唱。
从草地上亮起翠绿之风,树叶和藤蔓团聚起来,耸立成一个人形,双眼犹如翡翠。它身形纤瘦,但比六年前恢复得更好,越来越接近它的全盛状态。
森林之主,参战!
漆黑的冥界之门如一道无瞳的鬼眼开启,从中走出的却是一个衣装素白、头发如银的女子。成就冥界主宰后,她而今实力还远甚当年,俨然成为一名龙族半神,支撑着整个种群。
微十月,参战!
一道黄金光芒如闪电般划过天穹,落地之时,已成一个手握巨矛的黄金骑士,草地为其威势所慑,已染成精金遍地。六年来枕戈待旦,仍它在坚持探索星神的未来。
黄金之魂,参战!
随着一声脆响,空气中出现一根快速旋转、犹如疾风的魔术短棍,几秒后,一名褐发红瞳的女子毫无预兆地现身,她伸手抓住自己的魔术短棍,转头向法洛莎点点头:“我来啦。姐姐。”
伊丝塔,参战!
“抛掉你们手头的责任,跟我一起去杀人吧。”法洛莎双手抱在胸前。
“为什么是现在?”微十月质问,“是有什么天赐良机吗?”
“徐炀回来了。”法洛莎淡淡道。
在场之人旋即神情肃穆,那么,他们已是别无遗憾,只有往前进军,跨过血战。
“我要杀了七印和群星使者。”微十月毫不犹豫地点头,手一扬,手中出现燃烧的月银巨斧,背后还扛着死亡力量炼化的弓箭“九重地狱”,专门用来捕猎生命,被射中的生命将被肢解并拖入死后世界。她把自己视为死后世界的审判官,回到人间专门残杀和折磨那些制造了天劫的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禁区的迷雾必须被驱散,这个世界所受的错乱之创太过沉重,现在终于到了纠正和清理的时候了。我要为过去的无谋而道歉,我愿意与你们并肩作战,直到胜利之时。届时,再任凭处置。”森林之主坦然道,声音如风中的野火一般沙哑。
“我跟他们讲过道理,但他们无法理解爱,无论我说服他们多少次,他们都还是想伤害我们……现在我们只能用武力来传播大爱了,传播给那些活下来的人……”伊丝塔难过地说。
“终于到这一刻了,兄长啊!进军吧!”黄金之魂转向炎多。
炎多被在场众半神与女皇的气势所惊动了,它艰难地抬起头,发出一声难过的“炎多”。
法洛莎的手指互相摩擦,因接下来要发生的伟大战役而感到小小激动。
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去跟七印作战,尼斯托公司的军队将踏上新泰西洲的土地,穿过血战,打败他们的所有崇拜者。
“那么,来吧,炎多。”法洛莎抬手指向炎多,“我们都已经作出了自己的牺牲,我们决定要厮杀,我们决定去作战,去以命相搏,哪怕死了也心甘情愿。炎多。炎多……你将让那里的人们感到畏惧。”
炎多看向其他半神,黄金之魂对炎多点了点头。
“最后拼一次吧,炎多,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们如果赢了,可以拯救这个星球乃至整个宇宙。”克里索斯说。
“绝罚新泰西洲的太阳,让他们沉睡在永夜和寒冰之中,而我们在血战这一端尽情地屠杀那些绝望的兵士,令他们陷入内讧、分裂和悲怆。而当我们最终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们的士气便会迅速崩溃,就像我说的一样,节约数百万人的血液和苦难。”法洛莎骄傲地说。
炎多将双手按在它的头盔上,它炙烤自己的皮肤,用痛苦来减轻自己的绝望感。
“……它为什么要烧自己?”徐澄抬头。
“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赎罪,也许有些人会理解。”法洛莎喃喃道。
“炎多!”炎多焚烧着自己,同时用双拳轻轻撞击地面,释放出它的力量。
那么,阳光的方向被曲折了。
自新泰西洲上方亮起一道无光的空洞,仿佛远古巨神的凝视,像陷坑一般吸收了所有阳光。
炎多的灭绝禁令。黄金之魂克里索斯暗道。身为太阳之位格的炎多,一旦封锁了星球上的特定区域,该地便会与阳光的恩惠完全隔绝,就像极地一样永夜永寒。
在新泰西洲,天空中的阳光陡然消失。
整个新泰西洲上空一团漆黑,连星光消散无踪,从五十座理想城直到深受侵蚀的旷野地带,一切都笼罩在不见五指的深暗之中,漫漫长夜已然降临。
在七印引导下,新泰西洲人悉数皈依狄尔奈的秘仪团如今近乎痴迷教众,放弃了对科学和理性的追随,化作教团的奴仆。
此时他们亦只是对天穹哀叹,是否是狄尔奈抛弃了他们,否则为何向他们降下无端的灾殃?
巨大的太阳能发电厂悉数停摆,户外的太阳能电池车辆陷入能源危机。城市中亮起人造光线,一如人类的绝望挣扎,可明日的朝阳已是无法盼望、难以企及。
气温下降,漫漫寒意渐渐袭来,逐渐扼杀整个新泰西洲的生命,迫使他们像鼹鼠一样转入地下。
那么,我们将饮下胜利的琼浆。法洛莎默想着。永夜的帷幕笼盖着我们的敌人,他们将从此生活在寒气、绝望和恐惧之内。
“……我们将在几年后去和平接收冻成冰块的新泰西洲。或在几天后的血战防线里阻击他们绝望的军队,我们以逸待劳,势必让他们有来无回。”法洛莎察觉到世界上发生的变化,缓缓点头。
世界折叠之后,区域之间相互隔绝,新泰西洲现在连天空的阳光都已失去,只会日益绝望。而尼斯托公司能重新团结全球,在大势上完全碾过对方。
炎多用手捧着自己的头盔,它就像高温的烙铁一样炙烧着炎多。这不是炎多想做的事情。
“呱呱。坏人,邪恶法洛莎。”徐澄太生气了,法洛莎还是很坏,居然让炎多作出了非常违心的事情。炎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邪恶吗?”法洛莎把徐澄举到高处,凝视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我比我的敌人们更邪恶、更满手血腥吗?如果我很邪恶,那谁有审判我的资格?你看着我,看着我啊!”
徐澄避开法洛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