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小子,”方婶面色不大好地直瞅着他,不停地摇着头:“婶子将你当成自家小辈,所以想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有的话不大中听,你别介意哈。”
“婶子您说,”房垣听了也肃穆起脸来,那道横卧眉梢的疤痕带了丝戾色,瞧得人心有些乱跳。
“我觉得你们俩成不了,”方婶子长叹口气说:“你听婶子分析的对不,要是你诚心要跟知夏过日子,也有个努力方向不是?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相差五岁这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你结过婚还有三个孩子。当然三个孩子可爱懂事,知夏很喜欢,但她是将他们当弟弟妹妹疼爱的,如果你让她当那些孩子们的后妈,有几个女人会乐意?
再说孩子们的妈不得像根刺,一直扎在她心里?
而且你们现在一个在京都,一个在咱村子里。你要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就得在你回到京都,能养家糊口后再谈这事。可是夏夏是女孩儿,等不起啊。
垣子,夏夏是没有长辈替她做主,可她最依赖她哥哥。婶子了解知秋,他肯定不愿意将妹子交给你。
其实婶子挺想让你们俩在一起,撇去一切杂七杂八的事情,你们长得好、心肠好、能力高,多配呀。可咱不能坑了人家姑娘啊。”
房垣愣了下,心里划过抹酸涩,沉声道:“婶子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替夏夏着想。我会考虑考虑,但是,我应该不会放弃的。”
“哎,你这孩子真是倔啊,也是,人一辈子看着长,可真正能遇到让自己不顾一切的人没几个。婶子就想你为孩子和夏夏多想想,”方婶子拍拍他的臂膀,便一步三摇头满是叹息地走了。
俩孩子多好啊,他们互相也看对眼了,咋老天就给这俩苦命孩子那么多坎儿呢?电视剧里都不带这么演的。
房垣再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迈步进去,喊着安知秋去门外搬东西。
“这是,”瞧着加长三轮车上粗壮像灰蛇般盘曲在竹竿上的木藤,安知秋艰难地扯扯唇角,“这不会是葡萄藤吧?”
“搭把手,”房垣点点头,俩人将小长廊似的葡萄藤费劲地扛进院子,惹得大家从屋里走出来。
“垣子,你这是将能结果子的葡萄藤给挪来了?”方叔诧异地问道,接着便紧皱眉头摇摇头:“葡萄藤越小越容易移栽,又是这么冷的天,难说能活呦。”
房垣瞥向安知夏,轻笑着说:“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成不成呢?”
一句话说得院子里几个大人心里有些难受。
“行,垣子都给搬来了,咱就尽心点。我瞧着葡萄藤的根须保留地不错,能有三四成的机会活下来,”村长直接脱了厚重的棉袄,寻到铁铲,就开始比划着,选中一个地方挖起来。
房垣也褪去厚衣服,握着沾满新泥的铲子跟着一起挖着。
安知秋挪到妹子身边,小声地说:“我也能给你整一架葡萄藤子,夏夏,你可别心软。男人婚前和婚后相差很大,哥不想你被人骗了。”
安知夏抿着唇笑:“说得哥你自己不是男人似的。”
“那怎么一样?哥是明白人,知道娶来的妻子是用来疼的,相伴一辈子的。可谁知道房垣沉稳可靠的皮囊下,有什么样的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