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喊一个低自己一两辈的小姑娘叫老师?他们这些老家伙喊不出口啊!
“您们呐都别气了,这是组织的安排。咱的任务就是服从命令,大家团结一致地将这次的团赛举办妥当,这才是正事。何必争一时意气呢?”和事佬继续努力劝说着。
“对,张总美术师,她是小孩子,年轻气盛,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听说您前两天刚从沪市参观学习回来,还跟国外友人切磋一番,这次咱团赛举办肯定比往常更有看头!”坐在安知夏旁边,桌签标示着副导、留着短须的中年站起来,笑着安抚着张总美术师。
提起这个,张总美术师的火气突然就降下来。她微挺着胸膛,瞥了眼安知夏,扯抹笑说:“我是学了点新东西回来,就等着用在团赛上,让各个表演团也学习学习,共同进步,这才是组织派遣我去学习的真正意义所在。”
“说得好,”一个人呦呵声鼓掌,其他人也是鼓掌想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给轻松带过去。
张总美术师哼道:“算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不可能非黑即白,为了团赛我还是……”
“您还是离开吧,”安知夏嗤笑声说,“好歹您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哪里拉出来的话再若无其事地吞进去?您不恶心,我都替您脸红。刚刚不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顺便耍耍威风,听听别人奉承您?怎么着,京都那么大,离了您,这表演团赛都举办不下去了?”
张总美术师的脸色难看至极,既有着被人说中的恼羞,又有被小辈当场怼的难堪和愤怒。
“小安……”副导连忙开口。
“请喊我安老师!”安知夏冷眼瞥过去,“在艺术上没有年龄,只有本事断辈分,我既然坐在这里,那就能够担起这份责任。你们对我的质疑,我可以当成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肯定和仰望。
枉你们当人父母爷奶的年纪了,还体会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坐井观天很骄傲和自豪吗?难道你们自己资质愚钝,就巴不得各个傻得三四十岁才能出点拿出手的成绩?
如果我现在顺了你们的意,闭上嘴不追究刚才的事情,那是不是往后这半个月我只当个透明,而你们谁都会仗着年纪和资历并不听从我这个编导的指挥?”
大家伙脸色涨红得不行,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被一个小辈冷着脸训斥,说出去这张老脸还要吗?可人家句句说得在理,他们想反驳也无从反起呀!毕竟他们是真得想将她当成小透明处理。
再者这小姑娘长得漂亮水灵,但气势也太吓人了,就像是他们经历过的教导主任,令人无由地头皮发麻似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斗志。
“我们都是凭借着真本事坐在这里的,”张总美术师凭借着一腔怒意继续奋斗着:“十几年来的成绩可都张贴在剧院墙壁上呢,国外友人来参观都是不住地称赞,领导们也次次嘉奖我们。你张口说自己有本事,呵,凭借着什么?”
“凭着我亲眼所见!”一个四五十岁头顶着贝雷帽、带银框眼镜、发须染了层霜色的同志进屋冷声道。他后面跟着俩挂着助理牌子的小干事。
大家伙连忙站起来纷纷喊了声:“胡导演好!”
胡导演颔首后,众人都坐下,就张总美术师依旧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