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起他,我心里就愧疚。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的伟大贡献给的是祖国。我都这么大了跟他相处还不足一年,哪怕口里念叨着,但真正的感情有多少呢?
更多的时候,我其实挺怨他的。
家里的活都是我娘一个人干,虽说我姥家就在隔壁,可我俩舅舅有自己的家,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吧?
我娘将好吃的好穿的留给我,唉,我特别想早点去当兵,努力升职,接我娘过去享福,所以我故意不好好学习,可她一直没放弃让我考军校的打算。
那到我真正担起家来,还得多少年呀?”
狄国良挠挠头叹口气说,“我娘这个人吧特别固执,也很要强。
我真怕她守着我一辈子。
首长们都说男女平等,为什么让我爹和我耽搁、拖累她呢?
我劝她给我找个后爹,只要后爹能接受我,对她好就行。”
钟康乐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将父亲跟他说的关于俩长辈的事情,简单跟狄国良交代了下,“良子哥,我们都是家庭有所缺失的人,正好重新组成个完整的家。
我有了娘,你有了爹,我们爹娘也互相作伴弥补早年的缺憾。
咱一家子快快乐乐幸福在一起,好不好?”
狄国良认真地看向钟康乐:“你爹真得特别好吗?我娘也说同意了吗?”
“我爹自然很好了,”钟康乐使劲地点头,“有我在旁边看着呢,他要是对娘不好,我第一个不愿意,到时候让他净身出户!”
狄国良哈哈笑着说:“行,我信我娘,也信老弟。”
俩小少年也忍不住开始畅想未来,不管怎么样,抓好学习是首要的。现在他们几乎没有后顾之后,只剩下拼劲努力,然后考上好大学。
“老弟,我这次考得不错,从你后爹手里赢得了一辆自行车!哈哈,回去咱兄弟俩一人一辆,骑着去市里上学!”
本来他还想着将自行车留给小可怜老弟钟康乐当个惊喜呢,但他们马上成为一家人,自行车自然要带回家里去的。
钟康乐听了忍不住抿唇笑着,但凡想想自家亲娘和后爹的神情,他心里便畅快许多。
没办法,四年了,他每天过得太压抑,被锁在屋子里接零活做手工。其实仔细算算,他这么些年赚的钱能够买五六辆自行车了吧?
对于钟长存和魏林静的事情,俩小少年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个年代,虽然俩人将窗户纸捅破了,也不可能跟后世恋人般时刻腻歪在一起,顶多隔上三五天寻个正经的借口才能见面约会。
比如过年的时候钟长存来小市村给拐了七八个弯的表姑奶奶送节礼,顺道跟魏大哥聊上天,然后中午也在魏家留下吃饭,算是他见女方家长了。
第一次正式以结婚为前提的拜访,钟长存穿得极为正式又不会特别突兀,一身蓝色工装样式的外套,寸头刚理过显得极为精神,脚上是短靴。
他五官长得深邃迷人,眉目与唇角略微的动作都侵略感十足,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一路走来,没少被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婶子、大娘们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