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要转醒的杰克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脸色忽然一下变得极为难看,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头上淌下冷汗。
如果这是以前,开膛手看到杰克这么难受,那他一定会掉头就走。
然而今天不行,或者说,如果今天走了,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走了,就会彻底失去
开膛手一句句告诉自己。
那是杰克的恐惧。不是他的。他是为保护杰克而生的。
宗澜在一旁密切注意着开膛手的脸色。
经过一次升级后,他的眼睛已经具备了夜视能力。这种程度没有光的地方,就跟普通视物一样,完全不会有什么障碍。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开膛手的情况。
人格分裂症的患者几乎都是从童年遗留下来的阴影,因为童年经历过超出患者精神状态能够接受的范围,所以才会分裂出另一个人格用来保护自己。另一个人格通常和主人格处于两种不同的极端,才能担当起“保护者”的职责。
开膛手和杰克就是典型的解离性人格障碍。
更可怕的是,这种人格障碍,很有可能是剥皮教会故意造成的。
“杰克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到了孤儿院。”
漫长的甬道里,开膛手低声讲到:“我们并不是一出生就被遗弃,而是四岁左右,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记忆,但是父母养育不起,所以在一个早晨,我们被带到这里,用一个捉迷藏的模式。”
杰克是被卖到这里的。
父母带他来安息孤儿院做了最简单的检测,发现他具有异变天赋后,就以三千块钱卖到了这里。
“孤儿院里面,是真正的地狱。”
“他们对孩子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培养,定时注射不明药物,并且无所不用其极。”
按理来说,真正最适宜的觉醒年龄是十八岁。
然而杰克和开膛手在十岁不到就被强迫觉醒了。
开膛手永远记得那一天。
那一天杰克被嬷嬷通过这条路,带到医务室内。那个身上穿着生命基金会衣服的医生强迫杰克脱下衣服,和剥皮教会的神父一起给他做检查。
再后来的事情,杰克就忘了。
其实杰克不是忘了,是因为那段回忆太过不堪和痛苦,他将回忆封存了起来,并且分裂出了开膛手的人格。
杰克忘了,但是开膛手还记得。
他不仅记得,还在成为行刑者后默默找到了那个基金会的医生。而另一位神父则更加好笑,剥皮教会为了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吃,在他成为行刑者的那天就把神父送到行刑室内供他虐杀取乐。
终于,甬道走到了尽头。
开膛手摸了摸上面的门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消音装置,然后猛然一拳揍了上去,将木板尽数掀翻!
他们三个人从通道里出来后,看到的就是一间卧室。
床上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孩,捂着被子惊恐地看着他们,下意识就想尖叫。
“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这个地方明明是个杂物间。”
开膛手一脸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们是过来救你的,你千万别叫,要是被那个该死的嬷嬷听见就麻烦了。”
宗澜清楚地看到床上的男孩思索片刻,立马老老实实闭嘴不言。
在孤儿院生活的小孩子从小就比其他人更会察言观色,更加敏感,知道做出对自己更有利的抉择。
“他们身体里都被植入了污染源,有些会逐渐侵蚀他们的精神,有些则是单纯的洗脑控制,除此之外,便是充当微型/炸弹的功效。”
果不其然,宗澜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手腕传来清澈的提示音。
[叮!已吸收198点污染辐射]
这个污染值甚至比他在福安综合医院吸收的脐带污染值还要高,也足以见得剥皮教会有多么丧心病狂。
话又说回来了,给这么小的孩子注入污染源,真的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吗?
看他就这么简单摸了摸,就说已经清除污染源了,开膛手脸上的表情明显狐疑:“就这样就可以了?不需要做个法?”
宗澜:“不然呢?”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净化型发动能力的时候应该很酷炫啊,明明有一句话说的那么好,越花里胡哨死得越快。
“你身上不也一样有污染源吗,你把手给我,我帮你清除一下,不就能验证了。”
开膛手顿了一下:“不行。”
“我身上的污染源植入的是更加高级的版本,他们在里面放入了追踪装置,一旦被净化,瞬间就会将我所处的位置发送出去。届时这里会更加危险,因为我们营救出这些孩子,并且破坏这里,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那好吧。”宗澜耸耸肩。
他自己其实是不太在意的,反正只要那五万块前酬金到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