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 如果要顾静砚用四个字形容小布布，那一定是大逆不道。
听着小布布口中蹦出来的话，顾静砚会沉默，会流泪。
有时他也会觉得, 他们父子需要面对面坐下来, 好好谈谈心。
小家伙, 你发脾气就发脾气, 不高兴就不高兴，动不动要革除他的爸爸身份是什么意思？
余知夏也没想到小布布会这么问, 直接就懵了，再看一旁顾静砚的脸色, 顿时感觉哭不是，笑也不是。
余知夏揉揉他的脑袋：“有两个爸爸不是很酷吗？”
小布布有点在气头上，认真说：“但是布布，有一个也够了！”
没良心的时候, 谁都无法阻止他。
这种时候就觉得顾静砚可有可无, 反正他跟余知夏两个人生活也很开心。
余知夏无奈, 只能心里想，但是爸爸不够啊, 爸爸一个人养不好你啊。
你以为自己很乖很好养吗？
你皮起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阻止不了你好吗？
“布布当然需要两个爸爸, 好了好了, 不能说这种任性的话。”
余知夏接过顾静砚手中的冰袋, 照样给小布布敷了上去。
“布布现在受伤了，要用冰冰的敷一下才会好的快, 所以布布忍忍, 很快就过去了。”
刚才顾静砚这样做, 小布布拼命挣扎，有一半原因，是他很清楚，自己还有余知夏这个退路。
现在余知夏跟顾静砚做了同样的事，小布布不得不意识到，这件事非做不可，他是没有退路的。
于是只好乖乖认命接受了。
虽然在一旁看着的顾静砚，完全不能理解。
在他眼里，小布布这就是区别对待，自己不行，余知夏行，这不是区别对待是什么？
顾静砚恨不得将小布布的一头卷发搓到乱七八糟，然后再好好问问他：小朋友，你为何会如此双标？
你这样双标，你爸爸同意了吗？
断断续续敷了十几分钟，小布布的膝盖冰凉，心也冰凉，余知夏终于收手了，将他的裤脚放下：“好了，布布很配合很棒，是个乖宝宝，明天一定能好起来的。”
顾静砚在一旁看着，表示自己学到了。
原来还要加上这样的夸奖。
敷完后，小布布继续去睡觉了。
虽然才刚醒没多久，但大喊大哭过，还是挺费体力的，而且他这个年纪，每天也就吃睡两件事，一个没有感情的睡觉机器罢了。
小布布滚到自己的床上，裹住小毯子，离得爸爸远远的。
顾静砚贼心不死，不要脸地贴了上去，手指戳戳他的背：“……布布，你还不想理爸爸啊？”
小布布扭了扭背：“哼。”
很简单粗暴地表达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余知夏把顾静砚拉过去，阻止他此时此刻还讨小布布嫌弃的行为。
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他现在正记仇呢，最不想理你的时候，你就别烦他了。等明天早上醒来，忘得差不多了，自己就会理你的。”
父子俩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几次小布布都被顾静砚逗到生气，不肯理他，单方面冷战。
但小孩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睡一晚醒来，他忘记发生过什么，很自然地搭理顾静砚了。
顾静砚叹气，这叫怎么回事，儿子竟然比老婆还难哄。
但也没办法，等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小布布依旧是最晚醒的。
他是饿醒的，凌晨那顿吃的不够多，现在差不多可以再吃一顿了，身体就强行将他唤醒了。
睁开眼，余知夏跟顾静砚都不在。
小布布抓抓肚皮，打了个哈欠，自己下床出去了。
顾静砚没去上班，正在外面的客厅看视频，是他们昨天在儿童乐园拍的那些。
余知夏从犄角旮沓找出了一台封尘许久的缝纫机，准备将小布布的小披风改小一些。
顾静砚先看见小布布出来，装作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布布醒了啊？”
心里其实有点紧张，不知道小家伙还有没有再记恨昨晚的事，万一还要跟他继续冷战该怎么办？
好在小布布忘了。
揉揉眼睛，慢吞吞说道：“……爸爸，布布饿了，布布好饿啊，想吃饭。”
顾静砚就是这么容易满足，顿时心花怒放，站了起来，要抱着小布布去吃早餐了。
“哎哟乖宝饿了啊，爸爸带你去吃早餐，都给你热着的，下去就能吃了。”
余知夏好久没有捣鼓缝纫机，不能分神，不然他说什么都会停下手上的工作，先给顾静砚一个大白眼。
顾静砚抱着小布布去楼下餐厅，早餐确实都还热乎着，小布布爱吃的都有。
小布布不是不跟顾静砚记仇，只是睡醒的时候比较迷糊，记忆加载比较慢，还没完全回忆起昨晚的事。
于是任着顾静砚黏糊，没坐餐椅，而是坐在了顾静砚的腿上，乖乖被抱着。
坐稳后，小布布抓了一只烧麦：“爸爸，布布想喝牛奶。”
“好，爸爸给你倒。”
说出来很讨打，但顾静砚就是这样的性格。
平时喜欢逗小布布，把他逗高兴了，顾静砚高兴。
逗得不高兴了，顾静砚更高兴，其实他就喜欢再把孩子哄好的过程。
小布布放下手里的烧麦，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光了一杯。
“哈——布布还想要。”
看上去又渴又饿，很可怜的样子。
顾静砚就再倒了一杯牛奶，这杯小布布只喝了一口，接着继续吃烧麦了。
吃下一个烧麦，两个奶黄包，再加半碗豆腐脑后，小布布突然开口：“……爸爸，布布昨晚，做了个梦。”
小家伙吃饭的画面很是治愈。
顾静砚从上往下的视角，能看到他脸颊鼓出来的肉：“布布梦到什么了？”
“嘿嘿。”小布布一笑，“梦到爸爸换人了，你不是，布布的爸爸了……”
顾静砚：……
顾静砚：？？？
谢谢你我的宝，我真的会很想谢谢你。
顾静砚的灵魂在无声呐喊，震颤着，逆子，说这种话前，你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坐在谁的大腿上？！
立刻从我的大腿上下去！
以后这种梦可以不用再做了，就算做了，也请你藏在心里，千万不要说出来。
你的爸爸其实很脆弱，心灵接受不了这种离谱的打击。
小布布当然不会知道顾静砚丰富的内心戏，继续说下去：“但是布布，没有答应哦！布布不喜欢他！”
嗯？？
好像是有转折的样子？？
顾静砚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新爸爸不好吗？布布为什么不喜欢他？”
“不知道，布布忘记了，只记得，不喜欢。”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小布布就跟顾静砚聊天，“因为布布，更喜欢爸爸呀！”
顾静砚：……
被感动到了是怎么回事。
顾静砚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家伙，小布布已经开始啃麻球了。
注意到顾静砚的视线，抬头看他，嘿嘿笑了一声，眼神纯粹天真，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啃他的麻球。
这个眼神将顾静砚征服。
对上这样会发脾气可又兼并乖巧的小宝贝，谁能不心动，谁会不心软呢？
顾静砚感觉心都要化了。
还得是你啊，小渣男。
不愧是你啊，小渣男。
人性的弱点真是被你拿捏得死死透透的，前一秒还想把你爹换了，下一秒又把你爹的心萌翻了。
顾静砚什么都没说，只低头狂蹭小布布的脸，跟他贴了又贴。
“布布要吃饭！”
“那布布就吃啊，爸爸只是跟你贴贴，又不打扰你吃。”
“唔……爸爸渣渣，讨厌！”
“？”
爸爸还渣？
爸爸对老婆一心一意，渣的明明是你！
但很快明白过来小布布在说什么，不是渣男的渣，是胡子扎的扎。
顾静砚摸了把脸，因为今天不打算上班，所以粗糙了些，没有刮胡子。
一点细小的胡茬冒了出来，摸上去确实有些扎手。
“伯伯也这样！好讨厌哦！”
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事件，终于有机会讲了出来。
顾静砚一愣：“嗯？伯伯也这样？”
顾行藏什么时候用脸蹭过小布布，他从没见过啊？
“嗯！伯伯好坏的！”
小布布还不知道，自己接下去的发言，会毁掉顾行藏孤心经营多年的人设。
“伯伯趁，爸爸不在的时候，抱住布布，蹭蹭蹭！伯伯的脸也有渣渣，布布都被蹭痛啦！”
顾静砚：“……”
邪恶的笑容瞬间咧到耳后根，顾行藏，你也有今天，背着我们偷偷吸小布布？
“布布，伯伯这样蹭过你几次啊？”
小布布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好几次！”
顾静砚立刻拿出手机，将这个消息分享到家人群里。
【顾静砚：顾行藏你给我出来，你背着我们拿你的胡渣脸蹭布布，都给布布留下童年阴影了！】
顾静砚扔完炸-弹就跑。
才不管后面顾行藏会怎么疯狂狡辩。
吃完早餐，小布布去开小汽车了。
家里的小汽车有段时间没被他宠幸，但昨天玩碰碰车很开心，小布布感觉自己对小汽车的爱又有些回来。
在几辆小汽车中来回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小渣男翻了白色小汽车的牌子。
他开小汽车很熟练了，家长没什么不放心的。
余知夏依旧在楼上捣鼓自己的缝纫机。
顾静砚在楼下看着小布布，但也没太走心，一边看着手机，只时不时看小布布一眼。
小布布很想再体验一下昨天玩碰碰车时的快乐，没想太多，开着小汽车，就往墙上撞。
“咚”的相撞声，不重，甚至不能引起顾静砚注意。
真正引起顾静砚注意的，是几秒后，小布布发出的哭声。
“呜哇哇——哇——”巧的小宝贝，谁能不心动，谁会不心软呢？
顾静砚感觉心都要化了。
还得是你啊，小渣男。
不愧是你啊，小渣男。
人性的弱点真是被你拿捏得死死透透的，前一秒还想把你爹换了，下一秒又把你爹的心萌翻了。
顾静砚什么都没说，只低头狂蹭小布布的脸，跟他贴了又贴。
“布布要吃饭！”
“那布布就吃啊，爸爸只是跟你贴贴，又不打扰你吃。”
“唔……爸爸渣渣，讨厌！”
“？”
爸爸还渣？
爸爸对老婆一心一意，渣的明明是你！
但很快明白过来小布布在说什么，不是渣男的渣，是胡子扎的扎。
顾静砚摸了把脸，因为今天不打算上班，所以粗糙了些，没有刮胡子。
一点细小的胡茬冒了出来，摸上去确实有些扎手。
“伯伯也这样！好讨厌哦！”
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事件，终于有机会讲了出来。
顾静砚一愣：“嗯？伯伯也这样？”
顾行藏什么时候用脸蹭过小布布，他从没见过啊？
“嗯！伯伯好坏的！”
小布布还不知道，自己接下去的发言，会毁掉顾行藏孤心经营多年的人设。
“伯伯趁，爸爸不在的时候，抱住布布，蹭蹭蹭！伯伯的脸也有渣渣，布布都被蹭痛啦！”
顾静砚：“……”
邪恶的笑容瞬间咧到耳后根，顾行藏，你也有今天，背着我们偷偷吸小布布？
“布布，伯伯这样蹭过你几次啊？”
小布布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好几次！”
顾静砚立刻拿出手机，将这个消息分享到家人群里。
【顾静砚：顾行藏你给我出来，你背着我们拿你的胡渣脸蹭布布，都给布布留下童年阴影了！】
顾静砚扔完炸-弹就跑。
才不管后面顾行藏会怎么疯狂狡辩。
吃完早餐，小布布去开小汽车了。
家里的小汽车有段时间没被他宠幸，但昨天玩碰碰车很开心，小布布感觉自己对小汽车的爱又有些回来。
在几辆小汽车中来回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小渣男翻了白色小汽车的牌子。
他开小汽车很熟练了，家长没什么不放心的。
余知夏依旧在楼上捣鼓自己的缝纫机。
顾静砚在楼下看着小布布，但也没太走心，一边看着手机，只时不时看小布布一眼。
小布布很想再体验一下昨天玩碰碰车时的快乐，没想太多，开着小汽车，就往墙上撞。
“咚”的相撞声，不重，甚至不能引起顾静砚注意。
真正引起顾静砚注意的，是几秒后，小布布发出的哭声。
“呜哇哇——哇——”巧的小宝贝，谁能不心动，谁会不心软呢？
顾静砚感觉心都要化了。
还得是你啊，小渣男。
不愧是你啊，小渣男。
人性的弱点真是被你拿捏得死死透透的，前一秒还想把你爹换了，下一秒又把你爹的心萌翻了。
顾静砚什么都没说，只低头狂蹭小布布的脸，跟他贴了又贴。
“布布要吃饭！”
“那布布就吃啊，爸爸只是跟你贴贴，又不打扰你吃。”
“唔……爸爸渣渣，讨厌！”
“？”
爸爸还渣？
爸爸对老婆一心一意，渣的明明是你！
但很快明白过来小布布在说什么，不是渣男的渣，是胡子扎的扎。
顾静砚摸了把脸，因为今天不打算上班，所以粗糙了些，没有刮胡子。
一点细小的胡茬冒了出来，摸上去确实有些扎手。
“伯伯也这样！好讨厌哦！”
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事件，终于有机会讲了出来。
顾静砚一愣：“嗯？伯伯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