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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卧槽?听说全校寝室装空调了?真的假的?
下面一堆的土拨鼠叫,狂喊眼瞎眼瞎,勿入的人差点以为在骂楼主眼瞎。
夏稚年重新坐回了最后一排,时隔差不多两个星期重新回来,感觉哪哪都有点新奇,摸摸这摸摸那的。
他洗了趟手回来,脑袋里反应过来不少,总觉得晏辞说什么你的我的他的,有点羞耻,拍拍两颊,权当没听过。
低头看去,蓦然眼睛一亮,朝晏辞那边俯身,探头过去。
“好多糖啊!”
晏辞桌洞里摆着好几个方方正正的玻璃罐,里面奶糖果糖夹心糖各不一样。
夏稚年眼睛亮晶晶,扭头看晏辞一眼,眨巴眨巴眼,唇角弯着,当着他面慢慢朝糖罐子伸手,悄咪咪问。
“我拿啦?”
晏辞瞧着少年圆润的杏眼,想到最开始的时候,主动给,少年还不要,十分戒备,现在能主动伸手了,进步明显。
他笑一下,声音和缓,“拿,都是你的。”
“!!”
嘿嘿!
夏稚年惊喜,唇角飞起,摸走一个罐子,打开盖。
“哗啦”,往自己桌洞里倒了小半罐,听着那声响十分开心,再盖上盖子把糖罐塞回晏辞桌洞。
晏辞:“……?”
这样倒,过几天是不是就忘记这糖是他给的了?
晏辞轻啧一声,舌尖抵抵牙根,再拿出罐子,骨节分明的手伸过去一扫。
糖重新回到罐里,就给少年留了五六颗。
夏稚年:“??!”
干什么干什么?!
少年嘴唇一瘪,头顶呆毛立起来,哼哼唧唧,“你说话不算话。”
说好都是他的呢?
晏辞唇角翘了一下,摸摸他脑袋,“是你的,但放我这,要吃从我这拿。”
夏稚年:“……放谁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晏辞斯文笑笑。
因为他坏。
他要让少年时刻记住他的好。
夏稚年无语哼哼一下,摸出一颗,拆开包装送进嘴里。
……是奶糖。
嘴里香浓的甜化开,有点粘牙,舌尖上全是甜味。
夏稚年惬意眯了眯眼,咂摸咂摸嘴。
好吃!
晚上回宿舍。
因为学校人多,周末的时候学生也不在,就先安了部分空宿舍,再慢慢往住人的地方安,进度很快,已经安了小一半。
夏稚年他们这层倒是还没安上,晚上空气闷热,他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
“滋”的一下。
花洒的水突然停了。
夏稚年:“???”
什么情况?
夏稚年一脸懵逼,顶着满头泡泡,眨眨眼。
应该是停水了吧,停水后热水器里剩余的存水也出不来。
这怎么搞。
夏稚年忧愁瞧瞧自己,好在沐浴露冲掉了。
“叩叩”两声。
浴室门突然被敲响。
寝室狭小的浴室里声音格外清晰,夏稚年吓一跳,蓦地抬眼,声音发紧,“谁啊?”
“我,晏辞。”
门口传来熟悉的悦耳声音,“乖崽,我要进去。”
夏稚年:“?!!!”
什么鬼?!
“干嘛?你等一下。”
他没锁门!
夏稚年睁圆眼,匆匆擦干水,避开头顶泡泡换上换洗睡衣。
门口男生百无聊赖的用指尖在门口哒哒轻戳。
终于,门被打开一条缝,潮湿热气汹涌往外逸散,圆滚滚的杏眼出现在后面。
少年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唇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绵软,杏眼瞧过来。
“你找我有事?”
晏辞打量少年头顶绵密的泡沫,一点泡泡滑到后颈,白白软软,模样可爱。
他轻笑一下,“停水了,学校宿舍带不动所有人都空调用电,要修,结果不知道怎么动了水管。”
“身上冲了么?”
他算着这个时间年糕团子在洗澡,所以过来看看。
夏稚年扁扁嘴,顶着一头泡泡晃脑袋,“身上倒是冲了,但头发没冲,这怎么弄啊。”
少年哼唧,红润唇瓣压平。
晏辞感觉到门缝溢出来的热气,稍稍抿唇,把门缝关小一点。
“我去想想办法,乖,浴室温度高,你在里面呆着,先别出来,容易着凉。”
夏稚年缩在门后面,眼睛圆不溜秋,乖乖“哦”一声,心底疑惑他上哪弄水去。
宿舍楼隔音不太好,他隐约听见外面嚷嚷停水什么什么的,估计停的范围不小。
他没想到办法呢,没一会儿晏辞就直接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口……锅?
“这……哪来的?”
夏稚年表情一懵,打开浴室门,晏辞自然而然的端着锅进去。
“我那里有瓶装水,找元朗借了他们煮夜宵的锅,烧开拿过来了。”
夏稚年:“……”
“有水盆么?”
晏辞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锅,姿态坦然自若,温润气质没有丝毫手影响,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线条异常好看。
夏稚年反应一秒,飞快找出水盆来,看他把水倒进去,明白他意思,稍顿一下,“饮用水有点浪费哎。”
“乖崽。”晏辞拿出没烧的瓶装水倒进去对一下,声音平稳淡然。
“什么水都不重要,不生病比较重要。”
夏稚年心脏蓦地一缩。
他上一世住院那么多回,送他去医院的人总畏惧他能夺人生命似的,匆匆离去。
从没人和他说过不生病重要。
指尖蜷了蜷,在掌心来回磨蹭,夏稚年稍稍弯下眼睛露出个笑,“谢谢。”
晏辞唇角轻弯,反手关上浴室门,拢住一室热气,拉过他手臂。
“??”
少年猝不及防拉到近处,腰被揽了一下,隔着单薄衣料,能感觉到对方手臂肌肉的一点线条。
门被关上,狭窄封闭的浴室装着两个男生,恍然有些拥挤。
空气潮湿闭塞,温度热腾腾的。
夏稚年心脏砰砰两下,有点慌,“干嘛呀?”
晏辞把他洗脸的毛巾放他手里,单手捏捏他后颈,“毛巾捂住眼睛,弯腰,赶紧冲了。”
“……”夏稚年眨眨眼,伸手,“我自己弄就行。
“吧唧。”
手被轻拍一下。
男生声音轻慢,“乖,老实一点。”
夏稚年:“……”
夏稚年用毛巾捂着眼睛弯腰,脑袋虚悬在水盆上面。视线被遮掩,其他的感官就异常清晰。
一点衣料摩擦的窸窣动静响起,紧跟着近处的水发出一点哗啦声。
像是有人试了试温度。
后颈拢上来一只温热的手,严丝合缝的按住他脖颈,近处男生声音仿佛吸饱了水份,低沉缓慢,落进耳朵,轻飘飘的。
“乖崽,腰塌下去一点。”
夏稚年:“……”
夏稚年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后颈被握住的地方发烫,往下弯了弯腰。
少年腰身柔软,不盈一握,晏辞唇角微勾,撩起点水,一点点冲洗少年头顶的白色泡泡。
手指在发间穿梭,动作很轻,带着温热水流一点点拂过。
有点不加言喻的珍视意味。
指尖发梢擦过耳后,夏稚年被他弄的发痒,咬咬唇忍住了,感觉浴室热度惊人。
血液流速加快,浑身都有些发烫。
冲了一遍,锅里剩下的水放了一会儿,现在温度正好,又冲一遍。
晏辞另拿过条毛巾往少年脑袋上一盖,揉搓一通,擦干不少,又领小朋友一样领出去,按到座位上,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少年乖乖坐着,白嫩脸蛋上一点洗澡后水汽氤出来的绯色,眼睛溜圆,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没长手残疾儿童。
看的晏辞心尖一痒。
晏辞清浅笑笑,伸手在少年下巴上挠了两下。
小测结束,紧跟着就是中元鬼节,班里几个胆子大的嚷嚷着要去探险捉鬼,见见世面。
元朗上次去鬼屋全程吓得嗷嗷叫,逮着谁就扒谁身上惨叫,又菜又爱玩,还是积极踊跃的报名参加。
且拉上了上次鬼屋里面不改色的后桌夏稚年同学。
夏稚年鬼屋玩到一半犯哮喘,没玩完,就还挺遗憾的,答应跟着去。
他去,晏辞也就去。
校草去,队伍里就仿佛有了定海针一样,人多了起来。
总共八九个人。
探险地点是学校一栋荒废的老旧实验楼,外面杂草丛生,四层高的实验楼伫立在黑暗里,窗户黑漆漆的,仿佛食人大口。
玻璃上一点反光,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形,一眼望去,好似亡命女鬼正在窗后幽幽注视来人。
一行人打着手机手电筒进屋。
夏稚年嘴里含了颗糖,背着个小书包,拿着手机左瞧瞧又看看。
悠长寂静的走廊,两侧的门有开有关,黑色浓郁,噬人心神。
“卧槽!”
元朗呜呜惊悚,“踏马好黑啊,我的手电筒怎么照不亮那边。”
“艹,大哥你别鬼叫!”邹子千骂人。
“啊啊啊晚上不要说鬼,中元节更不要!我奶奶说这样鬼真的会被叫来的呜呜呜。”
“咯吱。”
一点清脆的碎裂声突然在人群极近的地方响起,走廊里仿佛带着回音,悚然回荡。
“啊啊啊啊啊!”元朗叫的不敢大声叫,哆哆嗦嗦。
“什么声音?”
“谁?!”
“咯吱。”
又一声。
“肯定就在我们中间!”
夏稚年咔嚓咬碎嘴里的薯片,猝不及防对上一溜溜飞快闻声转过来的手电筒强光,本能眯眼。
“??!”
下一秒眼上一暖,被修长手掌捂住挡住视线。
“别照眼睛。”
晏辞看前面一眼。
“我的大哥呀,你在干什么?!”元朗把手机光往脚打,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崩溃嗷呜,扒到同桌楚青笺身上,“吓死爷爷了呜呜呜。”
“呜呜你辈分有点乱。”
“我也吓死了。”
晏辞松开手,夏稚年眼前恢复光芒,歪歪脑袋,声音清澈干净,“我吃薯片啊,你们要吗?”
说是要待一晚上,他怕饿,就带了点吃的。
夏稚年拍拍小书包,杏眼弯成月牙,“我还有别的口味的。”
元朗:“……”
邹子千:“……”
楚青笺:“……”
一行人:“……”
在?
您来探险还是来加餐?
晏辞笑笑,摸摸少年脑袋瓜,非常没人性,“乖,他们不饿。”
“……哦。”
夏稚年咔嚓咔嚓接着咬,分给晏辞一点,晏辞伸手拿了片,送进嘴里。
空寂的走廊里一时全是咬薯片的咔嚓咯吱声,十分喜庆。
元朗:“……”
好像,没那么怕了呢。
甚至有点饿。
元朗愤愤,坚守住捉鬼底线,扭头往黑暗中去。
猝不及防踢到什么硬质的长条东西,瞳孔骤缩,冷汗瞬间飙下。
“啊啊啊啊啊啊!鲨人了!”
“这有条腿!有人有条腿啊啊啊救命。”
夏稚年被他吓的一惊,迅速往那边看去,果然有条腿!
……一条倒着的桌子腿。
夏稚年:“……”
晏辞:“……”
邹子千:“……”
无语极了jpg
夏稚年咔嚓咬口薯片,无视经过,旁边人同样不理,元朗嚎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睁眼。
一看,是桌子腿,松口气。
再一看,他们人都已经走出去好长一截,黑暗里怎么就剩他自己?!
当即惨叫着跟上去。
赵矜矜拿着手机推开一扇门,往里照了照,声音轻柔,缓缓笑一下,“我奶奶给我说过一个故事。”
她笑容柔和,“我们学校曾经是一所研究基地,有个女孩子是这里的研究院,辛辛苦苦得出的成果被院长占去。”
“她到处想办法想证明自己,但所有人都被院长收买,没有人相信她,甚至不断指责她。”
“日复一日,女孩终于受不了,从四楼楼顶跳下。”
走廊里忽的起风了,呼呼作响。
赵矜矜叹息道:“那血,流了一地。”
“但院长很高兴,以为再无后顾之忧。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什么?”
元朗哆嗦,抱着楚青笺不撒手,楚青笺一脸无语。
赵矜矜指尖抚上一个老旧的水龙头,轻声道:“院长做实验,打开一个水龙头……”
她语速骤然加快,扬起来,“里面的流出来的居然血!”
“一个扭曲人影出现在血色里,瞬间变成人形爬了出来!啊!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其中以元朗叫的最大声,蹭一下窜上了楚青笺后背,“同桌救我!同桌救我啊啊呜呜呜!”
楚青笺表情难看,被死死勒住脖子差点喘不上气,反手试图给他拽下来,“你他妈,老子被你勒死了就变成鬼来救你!”
“啊嗷嗷呜呜呜别了,那时候同桌情谊就可以结束了,别来救我了。”
周围惨叫,赵矜矜哈哈哈的笑。
夏稚年觉得挺好玩的,咬着薯片咔咔响,简直笑的不行。
“你不要吓唬人啊啊啊!”元朗愤怒。
“夏稚年你还笑,讲鬼故事的不害怕,你也不害怕啊?”
有个女生捂着心脏叹气,“就是啊,明明长的就像很害怕的样子。”
乖乖奶奶的,怕鬼嗷呜叫,多可爱,这才是探险的正确打开方式。
夏稚年吃完这包薯片,拍拍手,弯着眼睛笑一下,“有什么好怕的,我觉得要是真有鬼的存在才好呢。”
“那样死亡就不是结束,是一段新的开始,死亡也就没那么可怕了啊。”
晏辞回头看着少年,目光微暗,意味不明。
邹子千面露深沉,“……前同桌,你这话和你软萌的脸半点不符合。”
“不不不,要隔着外表看内里。”夏稚年同样深沉,“请叫我哲理大师。”
“大师请不要吃糖,有损身份。”
夏稚年:“??”
“凭什么?谁说大师不能吃糖。”少年眼睛睁圆,往嘴里再塞一颗。
晏辞轻笑。
邹子千咂咂嘴,“恐怖气氛骤降啊,这样吧,分开走,自由组队,没鬼咱就自己抓自己,要是有队伍碰上了,拍对方一下,全队被拍到的会变成鬼,躲起来吓唬人。”
“最先到四楼院长办公室算赢,看是人队赢还是鬼队赢。”
“行。”
“不是,等等,真有院长?!”
赵矜矜笑,“有啊,这里也真的是建学校之前就有的,划到学校范围里被荒废了而已。”
“啊啊啊啊啊!”
楼梯很多,几个人组队,夏稚年自然和晏辞一起,元朗试图跟上这两个胆子大的,被晏辞无情赶走。
他俩慢慢悠悠往上走,夏稚年拆了包辣条,一根一根叼着吃。
“乖崽。”
晏辞瞧瞧他,声音很轻,在寂静走廊里回荡,“对死亡见解很深啊。”
夏稚年:“……”
可能生死攸关次数多了吧。
他摆摆手,“瞎扯的。”
“哒哒。”
不远处有一点脚步声传来,对面关了灯朝这头逼近。
夏稚年抬眼看去,手机忽然被摸走,眼前一暗,紧跟着腰身被扣住,整个人一轻,被扣住腰抱起来。
转眼间后背抵上墙面,冰冷感觉弄的他一个激灵,眼睛都睁大了点。
这附近没有空屋,只有一点桌腿堆起来的障碍物。
“晏辞——”
他在黑暗中茫然睁大眼,嘴唇上却忽然被指腹蹭了一下,耳垂有潮湿热气掠过。
“嘘。”低沉声音轻轻的响起,“别说话,有人。”
夏稚年:“??”
他耳垂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浑身蓦地轻颤,本能扭头躲躲。
黑暗里视力模糊,隐约能看见人影。
“唔……”
耳垂忽的被轻轻捏住。
少年神经一紧,好似被捏住了什么致命节点,浑身绷紧,心脏停跳一瞬,血液瞬间直冲头顶。
睁大眼,一声闷哼被捂在掌心里。
“这好像没人。”不远处有人小声道。
“走走走,凉嗖嗖的。”
“不会有人和我们一样不开灯吧。”
“嘘……“
晏辞一手捂着人嘴巴,垂眸盯着那明显泛红的耳垂,唇角勾起笑,一手抬起,轻轻拨弄一下。
……瞬间。
少年几不可查的颤栗传递到身上。
“乖崽。”
那两个人还是三个人的脚步愈发靠近,夏稚年眼前昏暗,耳畔声音轻缓带笑,几乎全是气声,惊讶似的。
“耳垂这么敏感啊。”
“?!!”
夏稚年被他弄的缩脖子,想躲躲不开,扁扁嘴,唇瓣蹭过掌心,嘴巴努力张开条缝。
嗷呜一口咬住他手心一点皮肉。
松开他耳朵!
掌心肉少,被牙齿咬紧,有些疼,但也能感受到掌心的一点濡湿温热。
黑暗是种催化剂,也抹去了白日里的遮掩,晏辞将人堵在墙角,嘴角愈发上扬,笑容几乎有些愉悦的享受。
“哒哒,哒哒。”
脚步声逼近。
视野一片漆黑,夏稚年耳畔呼吸滚烫,耳垂不知道被什么温柔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伴着颤栗,沙哑声音轻落进耳朵里。
“……乖崽。”
晏辞声音掺杂几分和悦异样的笑意,悄声温柔道:“你咬的我好兴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