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张文定接了不少电话,有直接打给他比较私人的手机上的,也有打到他那个知道的人比较多但被郑举拿着的手机上的。
在路上的时候,他对水渠事故又有了一些比较详细的了解。开车的人叫陈福生,就是陈家坝村的人,目前事故原因还是在调查之中,不过有人反映,陈福生昨天晚上喝酒打牌到半夜,今天中午又喝了酒。
这真是一个让人郁闷的情况,不过不知真假。当然了,做过酒精测试之后,很快就能知道了。
然而,还有一个情况更令人郁闷,陈福生没有驾驶证,而且车也是买的个旧车,旧到已经快到了报废的年限了。
这样的旧车,他自然是不会买保险的,也是不会上牌的,更别提行驶证了——反正就在村里镇上给别人运一下砂石之类,不会进城,也没交警查车,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
农村捞几个钱不容易,而且许多人都是熟人,建房子什么的,运砂石往往都是赊账,手上有五万块钱,房子怎么着也得按十万的标准建,能借的借、能赊的赊——建房子的时候要用沙子很少有人直接到河里沙场去买沙的,自然也很少有人直接找采石场的老板买石头的,都是直接找司机,一车沙多少钱,一车石头多少钱都是和司机结账的。
这种情况下,除了那种性格特别谨慎的人,或者需要经常运货进城的车会上牌买保险之外,那些就在镇里各村接生意的,基本上都不会考虑上牌买保险这些事,甚至还有些开这种车的人连驾驶证都没有。
张文定是草根出身的干部,虽说小时候家里并不算穷,可对于农村有些车无证行驶,有些人无证驾驶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他只是没想到,现在他已经当了副市长,就在他分管着的农村中,还有这样的事。
他刚开始的反应是愤怒,愤怒过后,心情便极为沉重。
农村的落后是有多方面因素的,可就算有再多的客观原因,他这个分管农村工作的副市长工作没有做好,这是肯定的。
他不禁想起了在京城的时候和武老爷子的对话,一时满嘴苦涩。
农村工作,真的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