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摇了摇头：“我不仅被保送上了军校，而且也被吸纳为国安的一员，但最后我却主动退出，放弃了一切，回到这个由我妻子一手一脚经营起来的水晶宫娱乐会所，做回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毕竟他的年纪不大，而且有一身的好本领，应该跟我一样，是个愤青式的热血青年。

        抛开那些为国家为人民的大话不说，作为一个男人，能够成为军人，警察甚至是国安的一员，那是一件多么值得荣耀甚至是炫耀的事呀？他居然主动放弃这一切，我就在想，他丫的该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在这里逗我玩吧？

        张国栋很快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忽然问了我一句：“最近有部电视剧叫《风筝》，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这部谍战剧我还真看过，小的时候喜欢看抗日剧，只是后来越看越神乎，让人有些受不了，小鬼子那么愚蠢，那么不堪一击，怎么就能从甲午海战之后，一直侵占着我国的领土呢？

        后来改看谍战剧，虽然结局都是完美的，但过程挺烧脑，甚至对于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还很有代入感，总是臆想着自己能够穿越回那个时代，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

        我点了点头：“看过。”

        张国栋说道：“里面有很多人物的台词，就是对特工，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卧底这个行当，进行了全方位的注释。许多人看到的都是卧底光鲜的外表，斗智斗勇的震撼，装逼打脸的潇洒，却不知道每一个卧底，当他面对险恶环境时，所要承受的巨大心理压力，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做过一辈子特工的人，到老之后精神会崩溃的原因。”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张国栋接着说道：“就比如那个郑耀先，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违心做出许多事情，在一次次地得以顺利通过敌人的考察，却被自己的同志误解，甚至连一级组织都公开下达了追杀令，一直到建国之后，他都因为过去的历史而不被组织上承认，或者说是不被许多误解他的同志所接受。”

        的确，《风筝》这部谍战剧，确实是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当年地下工作者所承受的巨大心理压力，可我想不明白，这与张国栋有什么关系？

        张国栋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当初我刚刚从乡下来，正巧碰到了几个大案子，恰好我又与其中的某些人有些关联，结果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卧底，为了完成任务，我跟很多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国内国外的，东方西方的，有某国首相的准儿媳妇，也有中情局远东站的站长，甚至还有毒贩。而且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的时候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有的时候却是为了自己私人的感情，而不得不动手杀人。”

        卧槽，别的我没听清楚，就他说的，与各式各样的女人发生过关系，这一点对我太有吸引力了。听到他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亮了许多。

        我的这点小表情，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笑了笑：“你这个年纪，正是身处青春期的迷失阶段，对女人充满着各式各样的幻想，甚至渴望把天下所有美貌的女人收入囊中，然而等到有一天，当你身边所有深爱着你的女人，需要你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你会感到那将是你这辈子最痛苦不看的时刻，因为每一次取舍，不仅仅伤害了那些你爱和爱你的女人，也深深地刺痛了你自己的心。”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就说现在吧，我身边应该也有不少的女人，但却没有什么选择的痛苦，比如张芸和李茜茜，一开始都不存在有我什么选择的问题，她们总不可能离婚，要死要活的嫁给我吧？

        至于段巧云和周芳芳，她们的底细我差不多都知道，这辈子怎么都不可能选择她们做自己的女朋友，剩下的只有郑美娜，目测只是她的性格让我有些担忧，其他的，根本就不会出现张国栋所说的两难选择问题。

        张国栋话锋一转，接着说他自己的事：“开始我也是想着，不管是国安的情报员，还是警方的卧底，如果有个真实和合法的身份，我做什么事业都理直气壮，而国安和警方，甚至是特种兵部队，在考察了我个人的能力之后，都愿意给我一个正式的身份，但我却放弃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在卧底过程中，尤其是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其实做出了很多有损于国安和警方形象的事情，甚至在国外还有一些仇敌，正虎视眈眈的希望置我于死地。当然，在国外还有一些朋友，一直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帮助，如果我真的有警方或者国安的身份，就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时随地出国去帮助他们。就说这个名媛公寓的案子，如果我有国安和警方的身份，那就是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但结果一定不会好到哪里。过段时间我要出国一趟，主要是帮助在国外的一些朋友，如果我有国安和警方的身份，这样的事根本想都不要去想。我不知道我说的意思，你听明白了没有？”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清楚了，当然也就听明白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是：虽然警方的身份可以装逼打脸，但更多的时候却限定了自己的自由，比如现在的他，兴致来了，可以主动地去承担警方和国安交给他的任何任务，没有兴致或者条件不允许，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推掉。

        另外再有就是一些关于他私人的问题，现在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考虑任何一级组织的意见，如果他有警方或者国安的身份，那就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一切恐怕都需要上级的批准。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是的，也是对的，只不过那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我没有那种经历，当然就无法感同身受，与他相比，以我现在的年纪和生存状况，就算面临再大的困难，一个警方或者国安的合法身份，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不说是在同学和朋友面前装逼显摆，至少回家跟老妈一说，那也绝对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我点了点头：“张总，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清楚了，你是过来人，什么都经历过，问题是我就一进城打工的农村孩子，不说什么远大理想，人生的价值，就是基本的生存，我也应该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吧？就说现在，李艳丽倒是看中了我，我可以到她的公司去应聘上班，问题是我成为了警方的卧底，破获了这个名媛公寓的案子，警方该立功的立功，该授奖的授奖，我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而且还得重新去找工作，换成是你，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