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把能看见咒灵称之为精神病或者幻觉,这一类人里,一年两年有那么一两个体质特殊的,引起咒灵注意,不过这种意外引起的问题很快就能用钱摆平,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上过社会新闻。因为现在即便普通人的医院里,医闹也不少见。”
御三家恶心,但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们不会蠢到在这种地方触碰社会法律的底线,尤其是有前科的加茂家,在这方面只会更加小心。
他们已经有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耻辱了。
但放在咒术界,他们心目中的“内部”,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就像那些封建大家长,对外无论如何都会客客气气,但内心里还有那种“我的孩子也应生死由我定”的糟粕思想。
辅助监督只是加茂家的一个小小的旁系,就连加茂的姓氏都没有的旁系,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小心翼翼的在庞大的家族里充当边缘人的角色。如果不是他被委派了这次的任务,甚至连这间医院都不太了解。
大家只会关心医院的医疗技术,有多少人会深扒医院资本方背景呢?
“你、怎么知道的……”辅助监督牙齿打架。
狗卷荆并没有回答他,他拍拍裤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对趴在地上的辅助监督微笑:“那么帐就麻烦你了。”
男人仰望着他,嘴唇抖抖终究说不出拒绝的话,低下了头一脸顺从:“……我知道了。”
夏油杰和甚尔一直站在旁边围观,前者心思复杂,后者则无聊地抬起后腿蹬耳朵,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们走进医院,夏油杰才欲言又止地问:“为什么……”因为是家系吗?
不,和五条悟出任务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这种请报上的不对等。
“因为这种事,稍微查一下,网络第一起事故一定多少有点蛛丝马迹。”狗卷荆还是一幅柔弱无害的样子,微笑起来甜度满分,“尤其任务地点是医院、学校这样人多的地方,私立的学校和医院的投资方和新闻一定要事先调查过才行。”
“比如这家医院,前一阵子接待过大量疱疹病人,然后就爆出了小孩急性死亡的事。”
夏油杰陷入沉默。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类似的事。
“虽然御三家的产业分布很复杂,不过顺藤摸瓜的话还是能猜到一点点边。你看,”他打开这家私立医院的注资方,“这个人和加茂家看似毫无关系,但是搜索这里,就能看见最简单的关系图,他的妻子就是加茂家的旁支。”
“而且御三家的产业都有各自的大方向,像加茂家,因为他们家族术式的媒介是血液,所以投资了很多医院和血液病方面的研究机构,甚至有旁支成为这方面的权威医生。”
狗卷荆把五条悟作为反面例子拉出来:“夏油学长可千万别学五条悟,那家伙除了战斗的时候都不带脑子的,遇到陷阱还会哈哈大笑莽进去。”想起被迫轮回的几个月,小荆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他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呢。”
夏油杰:“……”
从你的笑容里我感受到杀气。
“所以资料也是假的吗?”
狗卷荆遥望两栋医疗大楼,“有咒灵作祟大概是真的。”
“这样啊。”夏油杰收拾了一下今天的震撼,把任务分成两份,较为安全的咒物回收交给狗卷荆,他自己则前往祓除新生的咒灵。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少年转头走到半路,“甚尔。”
咒术杀手会意,漆黑的猫咪完全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彻底不见踪影。
比起他,夏油杰才是更危险的那个。
非家系、站在五条悟那边、天才特级咒术师、咒灵操术。这里的每一个点,都可以成为他的死亡原因。
拆开他和五条悟出任务是第一步,面对强大的咒灵是第二步,如果都没有死于非命的话,第三步会是什么呢?
理想?信念?道德?
这样想着,狗卷荆打开那个咒物封印的箱子,果不其然看见里面空空如也。
他回头看向高楼层,“在上面吗?”
“嘻嘻嘻,”踏入住院部,背后的玻璃门无风自闭,医院狭长的走廊里都是回音,“嘻嘻嘻……”
孩童的声音清脆,掺杂一丝丝尖锐,丝线一样在楼里反弹,声声回音交织如网一般,静待在尽头的便是织网的蜘蛛。
“来玩呀。”
“来看我啊!”
“跟我说话!”
“快来!”
“……”
交织的声音,男人、女人、老人、中年人、青年人、小孩……他们的声音逐渐变得凄厉,声声泣血,句句刺耳。
原本灯火明亮的医院一盏盏灯熄灭,从那头一路到这头,无形的妖怪在黑暗中蛰伏,灯光暗淡的时刻,就是灯泡炸裂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响声压在人神经线上,要一步步把人逼疯。
当狗卷荆头顶的灯泡也碎裂的时候,蝴蝶从他发间飞出,双翼散发淡淡的光芒,笼罩在他身上,弹开了那些灯光的碎片。小家伙邀功似得飞到狗卷荆身前,身形暴涨数十倍,是在这漆黑的医院内部唯一的光源。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狗卷荆好奇地捏住了蝴蝶的翅膀尖,小家伙挣了挣,没挣开,小小的嘤了一声就躺平了。
小荆:“……”
这性格怎么这么像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