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早未必有骨头。有些人名气越大,反而见识越短,行事越瞻前顾后!”王伏宝毫不客气,醉熏熏地反驳。
他也不是诚心找茬,只是最近肚子里火气较大,又实在看不惯李建成的行为。这些日子,几乎每个窦家军将士都感觉河东与博陵两家将领惺惺相惜,对自己却有些刻意冷落的味道。如果光是博陵军将士对窦家军冷淡倒也罢了,毕竟人家曾经将河北绿林几十万联军打得落荒而逃,有那份骄傲的资格。而河东兵马凭什么跟在窦贾军面前摆谱儿?大伙都是客军,都寸功未立。真的拉到狼骑面前,还指不定谁先尿裤子呢!
“王将军莫非喝醉了么?曲老将军即便投降了我家,也是我家坐上贵客。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贵客,莫非觉得我这个主人软弱可欺不成?”李建成听王伏宝越说越刺耳,脸色一沉,大声质问。
“你是此地主人,呵呵,世子殿下,你心也太急了吧?六郡大总管在这儿?你想做主人,也得先问问博陵将士们答不答应!”王伏宝面上粗鲁,却也不是好相与的。转眼之间,便将李建成白天犒赏出征将士的真实目的揭了个底朝天。
这下,所有河东将领都坐不住了,腾地一声跳到了李建成身后。窦家军将领又怎能由着自家主将被人欺负,也擦拳磨掌向王伏宝身边凑。把个老长史陈演寿急得劝完自己人,又拦对方,直忙了个满头大汗。
“我记得大伙说好了击败大敌当前,不分彼此的。莫非都嫌敌军本领太差,想先替他们趟道不成?”眼见着两伙人就要打起来,时德方冷笑一声,淡然道。
这话相当有力气,直噎得河东与窦家将领同时翻白眼儿。想跟时德方叫劲,又碍着李旭的颜面,没办法,只好呼哧呼哧喘粗气。
到了这个份上,李旭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他放下手中茶盏,笑着向众人劝道,“大伙都是些酒后醉话,醒了就忘,又何必那么认真。咱们都要在沙场上脊背靠着脊背了,难道还能因为几句玩笑就彼此生疑!喝茶,茶能解酒。”
李建成不愿惹李旭不快,耸了耸肩,冷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到了战场上,老子的脊背可不敢冲着姓曲的那样的人!”王伏宝也冷笑一声,悻然归座。
“王将军有所不知,当年突厥破雁门,曲老将军是第一波顶上去的。我后来伏击始必,也是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曲老将军!”李旭又笑了笑,低声解释。
闻听此言,王伏宝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大窘,赶紧再次站起身,拱手赔罪,“如此,倒是王某唐突了!”
“王将军不知晓其中情况,也不算唐突。依李某之见,若是对上突厥狼骑,在座诸君不会有一个软骨头。外敌杀到家门口,无论谁遇到了,都会奋不顾身迎上去!除非他不是个男人!”李旭上前伸手挽住王伏宝,大笑。
“就是这话,对外能拔刀而战,就是豪杰。至于自己人跟自己人窝里斗么,输赢都未必是什么本事!”王伏宝也跟着大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