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朕问你真实的态度,有些话不妨说一说。朕是兼听则明,自然不会嘲笑你的建议有何不妥当?”皇帝又是寻问道。
采薇没忘记,宫廷里立着的那一块“后宫不得干政”的石碑。
只是,皇帝的话说到这份上,她又不可能不回答的。
含糊的态度,不表明的立场,显然是在皇帝眼,那就是不妥当。
于是,采薇说道:“臣妾真是这般认为的。一切皇上做主便是。如果皇上觉得立储君是好事,臣也是这般认为的。”
“不过,臣妾听说了一些京城的风声。都说储君关乎社稷,要么立嫡、要么立长,要么立贤。”采薇微微停顿一下语气,她见着皇帝没反驳。
采薇才是接着说道:“想来立贤的话,皇阿哥尚年幼,有皇上教导长大,一定都是贤明能干。至于立嫡立长?”
“臣妾觉得皇上心愿意选哪一样,臣都都认可的。”采薇态度很明白。
她膝下的孩子,长华小阿哥不管是嫡子、长子,这都不沾边儿。皇帝立哪一个对于钟粹宫而言,真的都一样。
“你倒胆大。”皇帝给了四字评语。
皇帝想到关于立储一事。
他问过昭妃,问过佟妃。这二人的态度开始跟马佳氏一样,都是听从圣心独断。
可皇帝再是追问时。
这两人的答案就是不同。
昭妃自然是觉得立贤最好,毕竟,大清朝自有国情。
事实上,满人们都是这般认为的。这有能耐的皇子上位。
皇帝却是从这翻话里,听出来一些小心思。
昭妃如今膝下无子,这若是立储了,那一切朝局会大有变动。
如果立贤的话,皇帝的儿子们在十几年后,自然有一翻的龙争虎斗。到时候,一切怕是一翻变局。
昭妃打着什么主意?
皇帝不想揣测。
可钮祜禄氏一族的一些态度,皇帝却是看一个分明。
至于佟妃?
佟妃自然是觉得立嫡最好。
显然,佟妃的立嫡,肯定不是立了保成皇阿哥。
佟妃的话里,有一些委婉的说法。
这皇阿哥尚小,不妨拖一拖。至少,等着皇阿哥年岁大些,能看得出贤愚后,再是立储不迟。
佟妃打算?
那更明白。
佟妃对坤宁宫可是虎视耽耽。
对于皇后的宝座,佟妃有当仁不让的决心。
两个宫廷里的高位妃子,她与她们背后的家族,那是更有心思。这些人在立储一事上,还是有自己的述求。
哪怕是佟氏,这个皇帝的外家,那一样的想再出一个流了佟氏血脉的皇阿哥。
皇帝要说心里不受伤?
那是假的。
要说多伤心,也是未必。
到底皇帝自己都是一个利益称量得失的人,所以,皇帝也没觉得这些人的述求多可恶。
只是,皇帝是一个态度明确的人。
朕赏的,你能拿。
朕不给的,你得看着。
皇帝是仲裁者,皇帝是判决者。
皇帝的权利,就是裁决天下。
对于立储一事,皇帝已经看得分明,他的决断早下。
如今的风波,不过是提前瞧一瞧,在立储之事上大家伙的态度是什么?
“臣妾逾越了,请皇上责罚。”采薇马上请罪。
甭管她说话,真的错没错?
皇帝说她胆大了?
那她一定是胆大了。
采薇知道,认错的态度一定有。
这天下底下啊,皇帝自然是不能错的人。哪怕错了,也是奴才臣子们的错。
“朕是心有肚量的。朕之间都说了,让你随意讲心底话。如今自然不会责怪于你。”皇帝还是要脸面的。
空口白牙的话,这已经开了金口,当然不能反悔。
再则,在皇帝的眼,采薇只是一个小庶妃。
她的话,皇帝听一听,也是瞧一个态度,还真没什么想责罚的意思。
“走,咱们也慢慢的散会步,去瞧瞧尼楚赫、长华两个孩子。朕此时,还是颇想念两个孩子的闹腾劲儿。小孩子闹腾些,身体就是长得壮实。”
皇帝如此讲了。采薇自然是应了话。
于是,二人起身,出了屋子。去了偏殿,那是两个小孩儿的寝屋。
在隔开的寝屋。
在堂间里,那地上铺上地毯,两个小孩儿在上面玩耐着。
一翻的闹腾劲儿,就跟皇帝说的一样,就是两个小皮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