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道:——栀子整理“可是只有一根柳条,说好了,骗我一次就打断一根,我姑且算你两次。”
卫景朝哑了哑,捏捏眉骨,平静道:“那就前夜的,昨夜的明天再还。”
卫景朝转身背对着她,与她商量:“打背上吧,明儿还得上朝,万一打着脸,不好解释。”
沈柔哼了声,手中的柳条在桌面上甩了两下,发出“啪啪”的声响。
这两声,响得卫景朝心脏砰砰砰地跳。
他这辈子,挨过刀子挨过剑,还真没挨过打。
这也算是头一次。
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沈柔捏着那柳条,搁在卫景朝背上,轻声道:“我开始了……”
说着,她抬起那柳条。
柳条破空的声音,簌簌落入耳中,极为明显,有一点点吓人。
卫景朝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听见,一脸平静地忍耐着,等着疼痛袭来。
然后,预料之中的疼却没有到来。
他回头看了眼,却见那柳条被她掰成两半,正凄惨地躺在地上。
而沈柔正盯着他的背,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不是很清醒,还有点沮丧。
卫景朝诧异抬眉,问道:“怎么了?”
沈柔回神,低头道:“今天就算了,没有下次。”
她弯腰捡起那两截柳枝,放在桌子上,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下不去手,不舍得往他身上打。
他如今已经够肆意妄为,若听着这话,还不得变本加厉。
不能再纵容他了。
然而,她那点心思,如何瞒得过卫景朝。
卫景朝轻轻笑了声,转身拉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进怀里坐在腿上,低头亲亲她的鼻尖,哑声问:“不舍得?”
沈柔垂眸,长睫遮住眼皮,闷闷道:“不是,没有。”
她不满意自己的心软。
明明早就想好了,等到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手软,一定要把他打到知道疼,知道错。
可事到临头,又不舍得。
想起他消瘦的面庞,她便忍不住心酸。
沈柔无声叹息。
卫景朝握住她的手,将手指塞进她指缝当中,与她十指相扣,慢慢道:“柔儿,我很高兴。”
沈柔看向他,神态有一丝沮丧,还有一丝不满。
高兴什么?
高兴,将她吃的死死的,再也离不开他吗?
卫景朝轻笑,揉揉她的脸。
他是真的很高兴。
高兴于,前些日子还对她凶巴巴的沈柔,如今已不舍得他受苦。高兴于,她终于接受他,不再戒备,不再憎恶。
她终于敢,再次爱着他。
或许,有些事情还是回不到四年前。
但是时间漫长,总有一天,沈柔会比当年更天真快乐,更赤诚温柔。
他有信心。
卫景朝心里热热的,无比熨帖。
他忍不住低头亲她,慢慢碾着她的唇,又轻又柔,手指轻轻抚平她眉间皱起的纹路,亲吻间隙时,哑声道:“柔儿,我爱你。”
他握住沈柔细瘦的手腕,轻轻丈量着,“嫁给我,好不好?”
“沈柔。”他唤她全名,格外认真,“今生今世,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心难过,你信我。”
沈柔呆呆看着他,没有说话。
卫景朝并不迫她,只温和道:“你若不愿意,我以后每天问一次,直到你愿意为止。”
“若是一直不愿意,那也无妨,总归我不会逼你,你只管自己高兴就好。”
沈柔的心,怦然直跳。
她很想,直接张口答应下来。
可卫景朝又道:“先别急着答应我,让我好好为难几天。”
他认真地对她说,“四年前,你想嫁给我,没有嫁成。如今我想娶你,也该多磨几天。”
他已经足够幸运,不敢再如此轻易达到所求。
沈柔已轻而易举原谅他,接纳他,重新爱他。
若是他一说,她便嫁给他。
那么,他该不敢相信,这是真实了。
沈柔咽下即将说出口的应答,双眸澄亮,声音软得滴水:“这是你说的,我没说。”
卫景朝哑哑“嗯”一声,唇又磨上她的。
双手亦从腰后,缓缓挪到前面,顺着腰线上滑,捏住某处揉了揉
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尚且凉凉的。
屋内却燥热的厉害。
沈柔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无辜又天真,“我热。”
卫景朝呼吸一窒,对上她眼眸。
沈柔软软问:“钦天监是不是算错了,今天真的很热。”
卫景朝受不得这样的撩拨,“那脱了?”
沈柔点头。
炽热的气息,一触即发。
容不得任何犹豫。
白日朗朗,太阳却极会看人脸色,羞怯地躲入乌云后。
门外的宫女们都极为识趣地往外退了一步,低头垂目,将自己当做聋子,假装没有听见里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