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看向她,淡淡一笑,问了句:“方姨娘近来可好?”
有些奇怪主子怎么突然问到那个失了宠的方婉儿,水梦摇摇头:“她虽然吃喝不愁,可却被阮氏一直软禁着,大公子连看都没去看她一眼。”
“那陆姨娘呢?”
水梦冷哼了声:“以前觉得她可怜柔弱,现在巴上了应夫人,小日子过得可舒坦了,就连辟临公子现在穿的都成华服了。”说到辟临小公子,水梦心中倒叹了口气,小公子活跃的性子似乎没了,有时看到她,小脸上也只是淡淡的冷清。
夏青捏捏儿子的小脸,在与儿子对上视线后又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说:“方姨娘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所有的寄托都在辟方身上,而陆姨娘的寄托却在辟临身上。”
水梦没明白,照主子的话说方婉儿寄情了一个不能托的人,陆姨娘为了二公子所以才这般的改变,那主子不也有小公子:“主子的寄托不也在小公子身上吗?”
见儿子又睡着了,夏青拿了小被轻轻盖在他身上才道:“我的寄托只在自己身上。”
廖嬷嬷与水梦互望了眼,显然都没明白主子在说什么,一个女人,出嫁了除了能靠夫家和丈夫,还能干什么?就算是主子,虽然是村长,可村里真正的大事,像把村里强壮的男丁们都带去充军了这些不都是童严二人在弄吗?
夏青笑笑:“我会打猎,会下田,还会用几样兵器,缝缝补补也会,爷爷教我这些,并不是让我依附男人而生活的,而是有了自己的本事,就可以不在任何人面前委屈求全。”
二人听得心神一震,就连刚拿了水进来的小花也是呆呆的看着夏青,主子一定不知道她说这话时,那从容平静下的自信与所散发出的美丽。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自那次事情后,廖嬷嬷与水梦几乎没怎么出院子,农田基本都进入尾声,因此夏青也不怎么出去,只是在家里做一些事情。
如今应府上下讲的不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打仗的事。
南方的燕氏,霍氏二大家族攻下了几个县城,西方的大家族又有什么动向。
小花说得激动:“大家都在等咱们大公子的命令呢,现在士气高涨,只要大公子一声令下,就能出兵。”说着,又叹了口气,一脸语重心长:“时下形势复杂,朝堂之上的政局难测,雄群又突起……”
廖嬷嬷摇摇头:“小花,你懂什么叫政局吗?”
“不懂啊,但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小花说的他们,就是指童平和唐严宽。
水梦看向正在绣鞋垫的夏青:“主子,你懂吗?”
夏青也摇摇头,低头认真绣着她的鞋垫。
“恩人,恩人……”大牛的粗嚷门从院外嗓嗓着进来,小堆紧跟在后面,看到夏青她们时,露出一排整齐的牙来,大牛才进院子就道:“恩人,俺们兄弟就要去打仗了。”
廖嬷嬷赶紧泡茶。
夏青边绣着边问:“什么时候啊?”
“三天后。恩人,你在这里可要保重啊,而且要防着那阮氏一点。”大牛是粗人,不懂隔墙有耳,那声音与其是说,不如喊来得合适。
水梦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便见着院门口一个影子闪过,主子的院子也就她们几个,但近来时不时的会有陌生人影的出现,起先不明白,但一想就想通了,那应该是阮氏派人在盯着主子吧。
夏青朝着大牛笑笑:“你们也要小心啊。”
大牛和小推都点点头,小堆道:“我们说好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输了就回来跟着恩人种田。”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大牛憨厚的道:“恩人,要不你去把家人接来陪你吧?多个伴总是好的。”
夏青自然想到了爷爷,可也只是笑笑:“他们离不开农田,再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播种下去了,还要细心照顾苗子,哪有时间来啊。”正说着,就见几个士兵匆匆跑了进来:“见过夏青夫人,大牛,小堆,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去打仗了,快收拾一下。”
“不是三天后吗?”大牛奇道。
“听说南方的燕氏和霍氏突然相互残杀,那燕氏向我们求救,首领决定马上出兵。”
一听如此,大牛几人赶紧朝夏青抱抱拳离开。
小花紧张的问道:“难道是那二个家族起内乱了吗?”
廖嬷嬷诉责的看了小花一眼:“这些事情哪是我们女子可以议论的?去给小公子准备些吃的吧。”
小花忙离开。
见夏青低着头并没有做鞋底,而是想着什么,水梦轻问:“主子,怎么了?”
“有些想爷爷了。”说着,夏青又开始扎起鞋垫来。
天气晴好,只是风有些大,吹着锦旗猎猎响。
应辟方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满山的铠甲铮铮,二个月之前,这些人还是身着简陋的草衣,神情萎靡不振,如今却是气势昂然,铁铮汉子。
蔡东寿看着这加在一起近五十万雄师,再抬眼看着身边的男人:“辟方,这一条路会很难走,你可有准备了?”
“哪怕失去所有,也要走到底。”应辟方回答,俊美的脸上透着一份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