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就见鲁白过来说道:“封将军,王爷有请。”大军在前,他们在后。主要是他们骑马,速度比较快。
亥时末,前锋营到了京城外。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天蒙蒙亮就开始攻城,而且攻势非常猛。
桂三亮得了消息,忍不住开骂道:“这真是一群疯子?”日夜不停地赶路,然后就开仗,都不用休息的。
铁奎板着脸说道:“他们有五十五万人马,可以轮流攻城。”一部分人攻城,一部分人休息。而他们人少,武器装备又不如人家,若不是仗着城墙坚固,估计最多三天他们就会丢盔弃甲。
高东南正待开口说话,就见他的贴身随从走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高东南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点头,然后下了城墙。
过了一刻钟,高东南的随从上了城楼,朝着铁奎说道:“铁将军,将军有事寻你。”
铁奎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面上没显露半分,点头道:“好。”
下了城墙,铁奎进了营帐。
高东南神情极为复杂地盯着铁奎道:“你昨天从家里回来的路上,为何去了赵月楼?”
铁奎就猜到是为这事:“将军,这事昨日我已经跟你说了。”昨日他就随口提了两句,说自己想在战前吃一顿好的。当时高东南没有多想,可现在却不得不多想。
高东南轻轻地瞧着桌子,说道:“是吗?那为何吃饭的时候只你跟你的心腹随从?”不等铁奎开口,高东南冷笑道:“吃饭是假,见人是真,对吧?”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估计腿已经软了,可铁奎的心理素质非常强。不仅没慌乱,反而露出讥讽的笑容:“高将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要杀我就直接动手,不需要整这些有的没的。”
高东南并没有跟铁奎争辩这事:“是我误会你还是你早有异心,很快就会知晓。”若铁奎早就投靠了明王,别说套话,就是用刑都未必能让他说真话。连皇上都没抓到他的把柄,他就更不可能了。不过,那个随从却未必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铁奎冷着道:“这些人最喜屈打成招,与其等他们的口供,不若现在就治我的罪。”
高东南站起来道:“你随我一起来。”既然铁奎不服,那就让他心服口服。
被打得浑身没一块好肉,阿绍也没往外吐一个字。不过等见到妻儿,阿绍的脸色就变了:“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动她们。”
留下来负责京城情报的特务头子白蔹站在阿绍面前,说道:“你要将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不仅饶过她们,连你,我也会放了。”
阿绍咬着牙说道:“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知道的都说了。”他将铁奎贪污受贿的事都供出来的。可这些,并不是白蔹所要的。
将一块烧红的铁奎烙在阿绍身上,白蔹冷笑道:“说不说?”
阿绍的媳妇哪见过这样的架势,好悬没晕过去。好不容易稳住了神,她哭着道:“当家的,他们想知道什么,你都告诉他们。”保住自家人的命要紧,至于铁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绍还是那句话,知道的他都说了。不知道的,他不想胡编乱造。
白蔹将箭指着阿绍的大儿子的胸口,说道:“你再不说,我就一箭杀了他。”
阿绍的媳妇跪在地上道:“当家的,你知道什么就都说了。”铁奎虽然对他们家不薄,可这哪能跟儿子比起来。
阿绍恨不能吃了白蔹,可为了儿子他只能妥协:“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我都说。”
这话刚落,白蔹的剑就刺进了孩子的胸口。孩子倒地后,白蔹的剑又指向了阿绍大女儿的胸口:“说不说?”
阿绍媳妇想冲过来跟白蔹拼命,可他没靠近就被人踢倒在地。阿绍媳妇哭得撕心裂肺:“当家的,你快说,你快说呀!”
阿绍怒吼道:“让我说什么?没有的事,让我怎么说?”若是没有昨天的事,在这种压力之下他可能会招供。可现在知道了铁奎是玉熙的舅舅,他哪里敢招供?一旦招供,铁奎就会死,那他害死铁奎这个罪魁祸首也别想活。不仅他一家活不了,怕是父母跟兄弟姐妹全都活不了。
铁奎跟高东南走过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铁奎将门踢开,冷笑道:“有本事冲着我来,逼迫我的下属做什么。”
高东南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朝着白蔹道:“这就是你说的证据确凿?”若不是理智还在,他这会真想砍了白蔹。在打仗的时候闹这么一出,他是嫌自己太闲还是怕他们败得不够快。
白蔹也没想到阿绍嘴巴这么硬,更没想到高东南会亲自过来:“大将军,铁奎早就投靠了西北,这是不争的事实。”
“啪……”一巴掌打下来,成功地让白蔹闭了嘴。
高东南冷声道:“若不是看在皇上的份上,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说完,转身就走了。
铁奎让跟着来的护卫将阿绍从铁架上放下来,走之前望着白蔹:“这一战我若不死,那就是你死。”若什么都不做,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转眼之间,刑房就剩下白蔹的人。
过了半响,白蔹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你能藏一辈子。”总有一日,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
铁奎带了阿绍回了铁府,之后叫了严凯进屋,朝着他说道:“你去告诉高东南,说我旧疾发作,打不了仗了。”趁此机会撂挑子,想必高东南也不会怀疑他。
严凯一愣。
铁奎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他知道不可能留在家中,但这个姿态必须表现出来。否则,受了冤屈不愤怒,岂不更让人怀疑。
“是,将军。”说完,严凯忙走了出去。
钟善同知道这事,额头的汗珠都下来了:“好险。”若是阿绍招供了,自家老爷肯定会被高东南斩杀的。
铁奎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他再不要当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钟善同有些担心地说道:“老爷,高将军能让你歇在家里吗?”
“不会。”不过在高东南逼他去前线之前,他可以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