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的脸不仅被打得青紫,还被抓破了,血都渗出来了。
连山的脸阴沉得都快要下雨:“给我进屋来。”
马氏仿若没听到这话,将身上被抓乱的衣服的拢好了,就朝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将额前的头发撩起。这样众人能更清晰地看清楚她被打得不成人样的脸了。
“马氏,你去哪?”
见马氏继续往外走,连山朝着彩蝶吼道:“还不快将她拉出。”这个样子走出去,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排揎。
彩蝶老胳膊老腿的,哪能追得上马氏。走到门口,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街口。
小秦氏看着气得脸通红的连山,心里暗暗得意。这个家,当家作主的还是老爷子。马氏现在忤逆老爷子的意,被老爷子嫌弃,那是再好不过了。
方妈妈出去外面买料子做衣裳,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三个孙媳妇打架了。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没下文。
连山吧唧了两口烟袋,说道:“老伴,小秦氏跟马氏越来越过分,你管管。”这孙媳妇的事,他一个老头子也不好插手。
方妈妈将买的缎子放到床头的箱子里,将料子放好后才笑着说道:“调教儿媳妇,那是当婆婆的事。我这做祖母的,就越俎代庖了。”问题是管也管不着,还添一肚子的气,又何苦呢!
连山心头堵得慌,吸了一口烟后问道:“你还在为当初的事生气?”
当日秦氏想亲上加亲,将小秦氏定给二房长孙连波广时,方妈妈是强烈反对的。她还跟连山解释了袁鹰,说了这小秦氏不是个好的,娶进门怕会闹得家宅不宁。可结果秦老爷子上门一说,连山不顾她的反对还是应下这门亲事。
之后秦氏次子连波峰的亲事,方妈妈管都不管,由着秦氏定下了她妹妹的女儿张氏。
方妈妈笑了下,说道:“飞舟都十二岁了,我气性哪那么大?”也是连波广的亲事让她深切地体会到,不管是连山还是连二郎与秦氏,都不将她的话当回事。她又何苦,操这份心。
连山垂着头往烟斗塞烟叶。其实小秦氏进门没两年,他就后悔了。因为这女人不仅心胸狭小目光短浅,而且还贪财。但凡他们给大房一点东西,她就如乌鸡眼似的,整日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而妻子,却是再不管了。
方妈妈看到连山这样,心头一软说道:“老头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年岁大了,哪管得了这么多。”管得多了不仅身体累,心也累。
最开始方妈妈也管的,可小秦氏三天两头的闹腾,而秦氏总护着她。十来年下来,早就耗光了她的耐性。反正大房的孩子都孝顺,她也不稀罕二房。原本想分家换得清净,可是连山不愿意。之后方妈妈就再不管家里的事,连财政大权都交出去了。当然,她的嫁妆还是捏在手中的。
连山将烟袋拿在手上,在鞋子上敲了几下。正待开口,就听到门口哐当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