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鸿霖说道:“舅舅跟我说云南罗安县县令一职正空缺,问我愿不愿意去?我答应了,不过吏部的调令还没下来,这事暂时不能跟爹娘说。”
俞氏欢喜得不行。
进士或者世家子弟会嫌弃云南太偏僻了,可是对俞氏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既宁海说了,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了。俞氏说道:“相公,到时候带了爹娘一起去云南吗?”她肯定是要跟着去了,孩子们也要带上。
铁鸿霖摇头说道:“爹娘年岁大了,去了那里很可能会水土不服。等调令下来,我想让他们回老家去。”
俞氏想了下说道:“这事还是先问下祖父的意思吧!若是祖父让我们带着爹娘去,那到时候就让他们随我们一起去云南。”反之,就让两人回老家了。
见铁鸿霖有些犹豫,俞氏说道:“还是要先问问祖父。”以铁虎的意见为准。
铁鸿霖这才点头。
十日以后,铁虎就收到了铁鸿霖的信。听到铁鸿霖要去云南当县令,当下高兴得说要喝一盅。
鸿博说道:“祖父,还是让爹娘回来吧!云南太远了,这一去没个三五年都回不来。”
见铁虎没吱声,鸿博又说道:“祖父,云南跟我们这里不同,我怕爹娘去了会水土不服。毕竟年岁大了,若是水土不服得遭大罪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铁虎的气早就消了:“有你舅舅那番话,你娘以后再不敢折腾了。既你不放心,就让他们回来吧!”
其实何止是鸿博不放心,铁虎也一样不放心。再恼恨,那也是亲生的。大女儿没了,亲生儿子早早夭折了,如今就剩春妮这么个亲生的。他可不想临死的时候,春妮不在身边。
一个月后,铁鸿霖接到了吏部的任命书。这个时候,春妮跟段冬子才知道铁奎给他谋了这么好的缺。
春妮激动地说道:“鸿霖,赶紧写信将这喜讯告诉你祖父。”这说出去,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拿到任命书,这事再不会有更改了。铁鸿霖也是笑容满面:“娘,我早写信告诉祖父跟大哥了。”
春妮这会也不计较为啥之前不告诉她了:“鸿霖,等你回去,我们就去祠堂将这个喜事告诉铁家的列祖列宗。”铁家至今为止都没出过一个朝廷命官,鸿霖是头一个。
铁鸿霖摇头说道:“娘,我没有时间回去。三月就得到任,我将手头上的事交接完了就得赶去云南赴任了。”
春妮有些傻眼:“那我们怎么办?”
铁鸿霖说道:“娘,你跟爹先带了阿琴跟孩子们回家去。等开春,阿琴带着孩子来云南。你跟爹,就留在家里吧!”
春妮摇头说道:“我不留在家里。”
铁鸿霖劝说道:“娘,这次去云南六年内是肯定不会回来的。娘,祖父年岁大了,你得留下照料她。”
春妮苦着脸说道:“不是娘不想留,是你祖父不愿看到我。”
铁鸿霖说道:“娘,只要你别再犯糊涂,祖父肯定是希望你能陪在身边。”毕竟,她娘是祖父仅剩的孩子了。
五日之后,春妮夫妻就带着儿媳跟孙子孙女回了老家。
走了三分之二的路,下起了大雪。一行人,被迫停留下来。等雪停了,一行人又慢慢地前行。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见到铁虎的时候,春妮心里惴惴不安。
铁虎看着她这模样,知道她这回是真怕了:“家里的事你不许再管,若不然你们夫妻就回铁家村去。”
宁海的那番话,将春妮的胆都吓破了:“爹,家里的事我以后再不管了。真的,我再不管了。”真将她爹气出个好歹,不说宁海怪罪,她也没法活了。
铁虎面无表情地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了。”实在是春妮让她失望太多次了,由不得怀疑她的话。
另一头,段冬子问了鸿博:“那屠户斩首示众了,韦氏呢?”
鸿博说道:“流放云南十年。”四月份的,韦氏就被押送去了云南。
想着小儿子去云南赴任,段冬子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流放哪不好,偏偏是云南呢!
鸿博笑着道:“爹,他们不在一个地方。相隔好几百里呢!”
段冬子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