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吐出一口热气,顿了下才开腔:“陶老师,我是李沐阳。”
陶筝皱眉挣扎着睁眼,揉着头发抱着被子坐起身,迷糊着看了看拉着窗帘、黑漆漆的房间,才懒洋洋道:“嗯,怎么了?”
青年的声音踟蹰了下才开口,声音略显低沉:“我在宿舍楼下,带了点吃的给你。”
“啊。”陶筝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半,居然已经闷头睡了一整天,“稍等我5分钟。”
“好,不急。”李沐阳语速缓慢,透着丝心不在焉。
陶筝这样软趴趴懒洋洋讲话的声音,实在太好听。
那种刚睡醒后贴在他耳边般的沙哑呢喃腔,让他浮想联翩……
他还再说些什么,陶筝已经挂了电话。
李沐阳略微遗憾的收起手机,摸了摸脸,跑出宿舍大厦,站在风口吹冷风,给自己降温。
又怕带来的食物会凉,干脆敞开军大衣,把用锡纸包了好几层的食物暖在怀里。
2分钟后,李沐阳身后传来哒哒哒的拖鞋声。
转头便见陶筝裹着长睡衣,光着脚趿拉着拖鞋就跑了出来,素面朝天,鬓边还有洗脸留下的湿濡。
“你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她推开玻璃门,一把揪住他袖子将他捞进来。
只开门关门的工夫,小腿已被寒风吹的寒毛直竖。
她跺着脚转身就往回跑,“快来快来,冻死了。”
李沐阳看着她裹紧自己颠颠跑回去的背影,忍俊不禁,裹着食物,大步流星的跟上。
“坐。”陶筝拉开木桌边的椅子请他坐,随即拐到门口把门开一小条缝——房间太小了,她虽然自己住一间,可依然进门就是床。
孤男寡女还是要注意避嫌,尤其她预判李沐阳眼看就要大红了,可不能留下这种隐患。
叠好被子,她留下句‘你先坐一会儿,桌上有矿泉水’,便跑回卫生间。
李沐阳看一眼被开了一条缝的房门,眸子敛了敛。
卫生间里传出刷牙的声音,他静静听着,好像能从这些日常的音符里,汲取到幸福力量。
不一会儿陶筝就洗漱好,清清爽爽走出来。
坐到床边,她笑着问:“什么好吃的?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刚才我拍的最后一场戏是路边吃串,拍完了串也差不多烤好了,我尝一串,味道很好,就抢了一把跑回来。猜你今天肯定还宅着,好久没吃串了,馋吧?”李沐阳说的很轻描淡写,讲话时一次也没抬眼看她,专心撕开缠绕烤串的层层锡纸。
肉串露出来,仍冒着热气。
片场距离宿舍要20分钟路程,他这一路赶回来,一定是马不停蹄的加速,才能保证肉串不冷。
而且这场戏只拍角色站在街边买烤串,不用等肉串烤好就拍完了。
剧组一向追求效率,拍完了就结束了,组里的人又都很忙,根本不会继续把肉串烤完。
李沐阳也不可能拍完了抬屁股就走。
她又不是外行人,想也猜得到,他大概是等自己今天的工作全部搞定了,才回头找到今天租借的道具,搞到这一把肉串。
想到之前看到的监控视频里,他凌晨捧着一兜银杏叶回到办公室,亲手给她做的小圣诞树。
她想,他应该是自己下手烤的肉串,然后专程带回来给她吃的吧。
拉了小凳子坐到桌边,她笑着接过他递来的肉串,认真咀嚼,称赞:“果然很好吃。”
青年瞬间笑起来,只亮着眼睛看她,自己并没有要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