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扑簌簌的响,似乎有小鸟在落雪的枝杈上抖翅,又蹬枝飞走。
房间内静静的只剩烛焰偶尔噼啪响,空气的流动让烛火轻晃,将房屋内的阴影拉长又压短。
在李沐阳盯着陶筝,逐渐把掌心抠出指痕的第1分钟,她终于开了口。
“一个多星期后,我就要出组了,小高老师会留下跟组。
“这部戏大概还要拍一个多月。
“你在杭州,或者其他城市内的片场。我在上海。
“上半年戴乐乐会帮你争取时尚资源,还要带你出国参加早春秀,你在国外,我在上海。
“后面戴乐乐帮你看了几个项目,一个是仙侠剧,主要场地在横店和新疆。还有一部男主武侠剧,一部都市剧……主要片场分别在横店、东北、深圳……我仍在上海。
“接下来是你的上升期,公司会倾斜资源大力培植,你会很忙很忙。
“就算不忙的时候,作为艺人,也是空中飞人和四处奔波的工作。
“沐阳,你懂吗?”
陶筝叹一口气,她不是个浑身热血、充满活力的小姑娘了,没办法抛家舍业的追逐一颗星。
她要安宁和稳定,要温馨的家。
男朋友的长时间缺位,会成为另一种求而不得。
她已经过够在期待、等待和失望之间徘徊的生活了。
“你下一部戏想好了吗?”他没有接她的话,一双眼前所未有的严肃。
“应该是部职业剧。”她说罢,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无奈笑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他皱眉,语气透着不甘:
“我拍的上部剧《星空路》马上就要上映,虽然只是男三号,但平台的内部看片会上,对我的剧情链和情感演绎认可度非常高,制片说很可能会红。乐乐姐也做好了帮我吸粉的各种后续辅助工作。
“《李想之死》年后四月或五月开播,我的人气一定会飙高。
“难道没有担当你新戏男主角或男2号的机会?”
陶筝抬眼,看着青年因为急迫而前倾的身体,和那张陷入困境的脸。
“我不是说你演不了,我相信你会大红。
“是公司不会让你再耗费时间和精力,陪我收集几个月的资料,做新戏的筹备工作。
“四五个月的时间,够你拍两部戏了,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收益不要了吗?
“就算你舍得,公司会纵容你任性吗?
“我一年也就写大概两部剧,难道一直将你困在我身边,虚度光阴?
“而且,把你的事业与我的事业高度捆绑,对一段感情也未必是好事。
“沐阳,我们不合适。”
说罢,她又补充道:
“我比你大7岁,又离过婚。
“你才进入社会,未来大有可为。
“现在因为才起步,只接触到这么点人,所以觉得我很好。
“待你展开翅膀飞出去,会发现世界广阔,我不过是你漫长人生中微不足道的过客。
“趁现在大家相处很好,理性的将情感退回到朋友吧。
“这个项目结束了,以后你得空回上海时,我还请你吃饭。
“将来如果有缘分又一起做项目,我们仍可以融洽的一起吃肉喝酒,像老朋友那样。”
说罢,她放下刀叉,饮尽杯中酒,站起身。
“天色不早了,你也奔波了一整天,早点休息吧。”她走到门边,按开灯。
忽然而起的亮光让两个人闭眼。
陶筝适应着光线,缓慢睁开眼后,看到李沐阳也站了起来。
他在她手握在门把上时,一把按住她手,另一手反锁上了房门。
“你不是我,凭什么单靠脑补就强硬的安排了我全部人生?”他语气下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眉压眼沉,含着怒意俯视她。
靠的这样近,陶筝甚至看的清他因为愤慨而立起的汗毛。
她愕然望着他,忘记了说话。
“公司不同意,那我就争取到公司同意为止。
“那么多演员,也并非每个人都一年每天无空窗的在戏里吧?
“更何况,市场上怎么可能一直有好本子好戏?我不愿意为了赚钱去一部接一部的演,我就是要演你的戏,跟着你做剧本,跟着你收集资料和样本,跟着你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