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瞠目仰头看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干嘛?”
陶筝忽然俯身,恶狠狠吻住他,一手撑住他后颈,一手插进他发间,滑至他后脑时,抓住他短发轻轻一拽,迫的他仰头。
在他抗议的双手去箍她腰时,她惩罚式的咬了下他下唇。
“陶筝!”他歪头,低喝,含着几分愠怒,“我重感冒!你非要也跟着病一场?!”
“如果你觉得我照顾你,让你倍感压力和不开心,那我就也病一场好了。让你反过来再照顾我,你是不是才能心安理得?”她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李沐阳被自己的大声和她的大声吵的头痛欲裂,他面色白着,瞪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剑拔弩张的看着,他累的胸腔大幅度起伏,终于转开头,身体一歪,负气的想瘫下去。
陶筝叹口气,翻身躺坐在他身边,帮他掖好被子,又轻轻捋顺了他短发。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她忽然轻柔开口。
“一点也不好。”他背对着她,声音闷闷道。
不知是在跟自己生气,还是跟她。
“不能更好了。”她手搭在他被子上,隔着被子轻揉他肩膀,“我见过太多人了,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我知道你是最好的,李沐阳。”
“……”他终于不再吭声。
在陶筝看不见的这一侧,他眼眶猛然滚烫,热泪含在眶里,只有用力睁大眼睛,才能使它勉强不滚落在枕巾中。
“你好好睡一觉吧,等你病好了,戏杀青了,你陪我一起去北京吧。平台的人还是要亲自去见的。”陶筝拍拍他手臂,“嗯?好不好?”
“嗯。”他低低应一声。
陶筝这才出了房间,去厨房整理。
他现在生病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不过一些小菜还是可以吃吃的,也要补充补充维生素。然后吃点药,晚上再睡一觉,他这样的年轻小伙子,明天应该就能大大的好转了。
这样想着,陶筝洗了个西红柿放在边上,把晚上要做的食材备齐,然后才擦擦手走出厨房。
她在书房找了本书,抱着保温杯轻手轻脚到卧室,一边守着他一边读书。
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陶筝摸他额头试温的时候,看到了枕巾上的一小块儿湿濡。
唇角微翘,为他的倔强和可爱。
这近一个月里,他一直在扮演一个强大的巨人形象,处处为她考虑,时时替她遮风挡雨。
到这一瞬间,巨人忽然倒下,成了个软弱的男孩子。
依恋的询问她是否爱他,怕成为她的负担,又无法掩饰自己需要她的肯定和赞扬。
虚弱的倒下了,仍执拗的想维护住伟大丈夫的形象,懊恼于自己不合时宜的病倒。
一边顶天立地做她的依靠,给她幸福,一边又蜷在被窝里偷偷滴泪。
她的心忽而酸涩,忽而滚烫,忽而饱胀的沉甸甸,忽而泄洪只剩热乎乎的气。
放下书,她陷在窗边的小沙发里,望着睡在床上的男人,长久的思考。
从自己认识他起的点点滴滴,绝无遗漏的重温。
她又回忆起自己少女时期开始的憧憬,想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女强人,也想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在不自量力的年纪里,她也有过非常大胆的野望。
当李沐阳在睡梦中不安稳的哼哼两声,陶筝忽然改变了心意——
在她想要于他毫无防备的时刻,尽心尽力拥抱他,照顾他,守护他的美梦时。
在她请了假,反过来尽心尽力照顾他的第9个小时。
这一刻,陶筝改变了她的心意。
不是为了想更被爱,踏入一段婚姻。
她想为了更爱,而去踏入一段新的婚姻。
在感受到他的需要,在意识到自己仍有余力去爱、去守护,仍有一腔孤勇愿意为了他而再闯荡一番时,她想要把恋爱中最后那一段距离也跨过了。
他能更心安理得的享受她,更幸福的、心中无愧疚和恐惧的享受她的付出和优秀。
她也可以更好的照顾他,更深入的关怀他。
也许婚姻就是一场牺牲。
自我的牺牲。
为那个你觉得值得的人牺牲。
她终于懂得了,他说爱情是一种信仰的意思。
也终于愿意,成为它的信徒。
在想通的一刻,她心中某种让她觉得沉重的东西,忽然被击碎了。
陶筝竟觉得一身轻松,神清气爽。
站起身,她在卧室里来回绕了好几圈,慢慢兴奋起来。
心中因为畏惧什么,而不敢尽情享受幸福的桎梏,好像也消散了。
那种怕被伤害而有所保留的状态,一经被跨过,原来也不一定是万丈深渊,还可能是豁然开朗。
陶筝想,李沐阳那句‘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我’说的一点没错,她不仅不该为上一段婚姻的错误惩罚李沐阳,也不该用那段错误惩罚自己。
她还配拥有最亲密无间的信任,以及彻底把幸福与未来相托付的深度关系。
搓了搓手,陶筝忽然大步走出卧室,在书房抽屉里,找到李沐阳向她求婚时的戒指。
陶筝抚摸了下它,忽然发现它亮的不像话。
原来它这么漂亮!
将之套上无名指,她举高在灯光下,借着那璀璨闪烁的光,扬起笑容。
作者有话说:
尾声了,小伙伴们有人愿意写长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