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穿了双拖鞋下来,他怕她冷,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包在她脚踝上。
周徐纺坐在秋千上,秋千一荡一荡,她一愣一愣。
这不是江织第一次抱她。
她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戒备心、她的防御反射到了江织这里,全部不见了,她以前绝不会离别人这么近的,更何况是让人碰到她的身体。
江织是不一样的,他和别人不一样。
“在影视城的时候,”没经过深思熟虑,她脱口而出了,“你亲了我的手,是故意的吗?”
江织蹲在她的秋千旁,仰着头看她。
“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她没有亲人父母,也没什么朋友,当职业跑腿人之前,她几乎不出门,躲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与外界断绝了所有干系,没有人教过她怎么和男孩子相处,也没人教过她为人处世,但她看过电视,看过所有江织拍的电影,她知道,男孩子不可以随便亲女孩子,手也不可以。
江织扶着秋千的绳,轻轻地摇,桃花眼里映出的影子荡来荡去:“你说我为什么要亲你?”
他喉结滚了一下,紧张了。
“你是不是,”周徐纺脚点地,让秋千停了,她定定地看着江织,“你是不是想要我给你延续香火?”
“……”
江织被她惊到了,他还只是想把她拐过来,她都想到生孩子去了,他脑子里忍不住天马行空了,生孩子啊,如果跟她生,也不错……
周徐纺打断了江织不着边际的浮想联翩:“对不起江织,我不能给你延续香火,如果你家里真的不同意你娶男孩子,你就,你就——”
江织扬起的嘴角瞬间被压下去了:“我就怎么样?”
她想说,你就去找别人跟你延续香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口。
不过江织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智商一百三十多的姑娘感情是有多不开窍,迟钝得让他没办法再循序渐进了。
什么温水煮青蛙,狗屁,他等不了了。
他拉着秋千的绳子,用力一拽,把她整个人拽到面前来,他耳根子红了,害羞、却也大胆,像只刚入俗世的妖精,青涩地撩着人:“你以为我亲你,只是想给江家找个传宗接代的女人?”
不是吗?
周徐纺不太懂男人的心思。
江织目光里的影子沉沉浮浮:“周徐纺。”
周徐纺一动不动,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我跟你说过了,我现在不是同性恋。”
他仰着头,睫毛上落了雪花,满世界都是银装素裹,他眼角却晕着淡淡的粉红,漂亮的眸子里映出了她的影子。
玉肌伴轻风,人面桃花。
江织是周徐纺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脑子里都是浆糊,混混沌沌,根本转不过弯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是同性恋,那你为什么要找我给你延续香火?”
江织吸了一口冷风,呛得他直咳,血都快吐出来了,未经大脑就吼了一句:“谁说我要找你给我延续香火了,老子不育!延个屁香火!”
呆成冰雕的周徐纺:“……”
不育而不能延续香火的江织:“……”
他自己也傻了,他说了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徐纺磕磕巴巴地开口了:“你、你、你不育呀。”她左手手指揪着右手手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伤口,我——”
她左手被拉住。
江织用力一拽,直接凑上去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