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面上没有惊惧与恐慌,  反而还透着喜悦与激动，像是知道鬼王一死，魔界就又除了一个对手,  距离魔尊一统三界又更进一步。

        “属下罪孽深重，早已不配苟活，虽然无法看到魔尊完成霸业，可我知道那一天肯定会到来！”大长老跪伏在那十分恭敬。

        慕禾已经无言以对,  对方的脑子里只有一统三界，天塌下来还是一统三界，这执念真的根深蒂固。

        “你可知那些卧底已经叛离魔界，还向正道揭穿了我的身份,  如今魔界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我自然不惧那些人类，可如若魔界毁于一旦，你就是那个千古罪人，你有何脸面去面见父王？”她面露失望。

        听到这话，大长老身子颤了颤，却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见诈不出来，慕禾抬手覆在他头顶,  后者僵直了片刻，霎那间就胡须花白,  骤然跌倒在地,  整个人佝偻了一半,  气息也细若游丝。

        这个年纪没有了修为那就是暮年将至，会和普通凡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慕禾之前并未完全吸收他的力量，只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但是这老头居然还藏着事，从未反省过自己的行为，依旧那么自以为是。

        等吸收了剩下的修为，包括他所有记忆，但是太零散，慕禾必须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蛛丝马迹。

        看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老人，她眉间微蹙，不再多说一句，直接消失在原地。

        大长老躺在冰笼之中，只觉得一股入骨都寒气将自己包围，可是好像有一股力量护住他心脉。

        仿佛想到什么，他老眼中浮现一股泪花，苍老如树皮的面上出现些许动摇，自己屡次忤逆魔尊，魔尊竟然还给他留下一条命。

        一路扶持那个杀伐果断的小女孩登上王座，历经这么多年，魔尊果然还是念旧，不愿要他这个老头子的命。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魔界，如若不完成大业，先王又如何能安息！

        ……

        回到王宫，底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慕禾没有见任何人，独自躺在摇椅上梳理大长老的记忆。

        对方活了四百多年，各方面阅历还是十分丰富的，因为是被上任魔尊提拔，所以一直格外死心塌地，毕生所愿就是完成先王遗愿，并且完成魔界大业！

        这个局大概从几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布下，一开始魔界还充满不甘各种小动作，可每过千年就会历史重演，一到魔界走向昌盛时，就会有一个契机出现，打了三界一个措手不及，然后魔界就又会元气大伤。

        周而复始，历任魔尊也发现了不对劲，最终发现这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只不过是仙界为了打压他们而设定的局，只不过是利用人界来制裁他们而已。

        于是才会有了将计就计的情况，魔界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等待下一个天命之人出现，包括鬼王拿走轮回仪，先王也是知道的，可还是任由鬼王去做这些。

        所谓的吞并都是表面，目的就是让仙界的人认为魔界已经按照设定的结局周而复始，先麻痹他们，然后暗度陈仓去做另一件事。

        那就是获取六界的灵眼，这六个灵眼乃是女娲石所化，滋生了万物，只要集齐东西便可摧毁六界，威力无法估量，魔界也可以一雪前耻，彻底从仙界的打压中挣脱出来，届时整个六界都是他们的。

        所以从一开始，大长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三界，这只是个幌子，大长老只是明面上的工具人，暗地里还有许多实施计划的人，那些卧底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其实也是有迹可寻，曾经大长老就说漏过嘴，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觉得对方只是野心膨胀，如今看来只不过是表露心声，先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三界，而是六界。

        但是大长老的记忆里并没有原主消失的真相，要么是他也不知道，要么就是计划出现了bug。

        只是上任魔尊死的太突然，所以并未把一切计划告诉原主，而大长老看原主野心勃勃，以为她知道这件事，最后又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而且还失去了吞并三界的野心，干脆也就不说了，然后暗中去推动这一切。

        根据大长老的记忆，鬼界的灵眼位置已经掌控，而妖界灵眼位置只有妖王知道，但是死的太突然，以至于消息彻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