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
经纪人:“让你少吃点。”
沈寒:“??”
微信一响,对面当场甩了一张图过来。
经纪人:“温年最新路透,你看看人家这脸,多小,多嫩。”
还没出道呢,就路透了?
沈寒嘴巴梆硬,声音逐渐变态:“就这?呵。”
转头挂掉电话,仰倒在床上,气死。
气得原地做了三十个俯卧撑。
满脑子都是温年那张脸,所以当他捏着酸胀的手臂下了楼梯,瞥到客厅沙发那一道灰黑色身影的时候,差点魂飞魄散。
沈寒猛地清醒过来,现在他不是在自己的别墅,而是在本家,除了自己之外,还有……
沈寒蹑手蹑脚,转身要跑,身后已经响起一道极轻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却无异于一道警报——“去哪。”
沈寒:“……”
完了。
作为家里最小的一辈,沈寒谁都不怕,唯一的例外,就是现在正在他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只比他大了三岁却仿佛硬长了一辈的……沈寒腿一软:“哥。”
沈淮景穿着一身灰黑色睡衣,坐在沙发上。
他右手拿着一支铅笔,低头在看剧本,扫几行,圈画两下。
即将入夜的天,光线不算亮,沈寒隐约只能看见他的身形轮廓,却和这夏夜的天色格外相称,用一种扑面而来的强烈张力,告诉他一个字:危。
“机场怎么回事。”
说这话的时候,沈淮景甚至没有抬头看他,拿着铅笔的右手极其随意地半垂在沙发外侧,沈寒却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也没什么,就……粉丝认错人了。”沈寒喏喏道。
沈淮景语气很淡:“工作室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安排粉丝接机。”
“没安排,”沈寒立刻澄清,“都是熟悉的几个粉丝,这次纯属意外。”
沈淮景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半晌,才说了一句:“要录制了,安分点。”
沈寒乖巧应下:“哦。”
已经说到录制,沈寒索性大胆发言:“哥,你知道二夏要加个素人的事吗?”
“嗯。”
沈寒学着经纪人的语气,眼睛一眯:“那你知道节目组在接触谁吗?”
“谁。”
看样子也不知道,沈寒放心告状:“温年!就是送你弟弟上热搜的那个温年!”
沈淮景连头都没抬:“凭自己本事上的热搜,不用让给别人。”
沈寒:“……”
沈寒快步走过去:“主要是没这么凑巧的事,前几天刚上了热搜,马上就上节目了,这温年说不定就是对家派来的。”
“不过我也不憷他,”沈寒把话放在这儿,“反正他敢来,我就敢……”
沈淮景笔尖一顿,抬头:“敢什么。”
沈寒这才记起,眼前这人,不仅是他哥,还是二夏最大的导师。
而他刚刚,差点当着总导师的面,说要弄他的学员!
沈寒:“感恩的心。”
沈淮景:“……”
前有他哥,后有这“好看得要死”的小蹭热度怪,这日子他算是活到头了。
沈寒再下楼的时候,沈淮景已经过完剧本回了房间,手机却落在了茶几上。
正准备给他拿过去,手里的手机忽地震了一下,沈寒低头一看,是付临的消息。
付临,他哥的经纪人,如果经纪人也有个圈子的话,那付临的地位,大概就是那个圈子里的“沈淮景”。
“哥,临哥给你……”沈寒朝着楼上刚喊出声,倏地一顿。
他好像在临哥的消息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寒做贼似的低头扫了一眼。
【付临:这是二夏打算签下的素人,名字叫温年,之前和小寒团队可能有些不愉快,你注意点,别太偏心。】
别太偏心……沈寒通体舒泰。
也是,毕竟还是自家哥哥,嘴上不说,心还是偏向自己的,还劳烦临哥特地来叮嘱一声。
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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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吴光春光满面,出现在江城大学。
“这是合同,你看看……”
“吴导,”温年截住他的话头,“昨天我应该已经给您发过消息了。”
“是吗?”吴光仍旧一副笑模样,反手从内兜掏出手机,“太忙了,可能没看到,你发了什么我看看。”
然后迎面看到一句“抱歉吴导,我可能不太合适”。
吴光:“……”
原来37°的手指也是可以敲出如此冷冰冰的文字的。
他现在宁愿温年说的是“我们不合适”。
“你看选手信息了吗?”吴光不死心。
温年:“看了。”一点。
吴光曲着手指在桌面胡乱敲了几下:“这都不心动?”
“心动?”温年皱了皱眉,“这不是选秀节目吗?”
又不是什么恋爱真人秀。
吴光:“……”
他不是这个意思。
半个小时后。
“我知道你是江城本地人,明年大四,即将实习,如果愿意,我们电视台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光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得到一个“小工具人”,不择手段。
“谢谢导演,实习单位我已经……”
“或者你有没有喜欢的明星?”
温年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他的手指在凝着水珠的柠檬红茶上不太自然地点了点,最终摇头。
今天是让他碰到小硬茬了!吴光深吸一口气:“那……”
一声电话铃声打断对话,他潦草扫了一眼,想挂断,温年却说:“可能是急事,吴导请便。”
吴光:“那行,你等我一下。”
温年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手上还被路过的同学不小心倒了点果汁,只好起身去趟卫生间。
等他清洗完,走到转角的时候,听到了吴光的声音。
“你当我费了多少人情才请到沈淮景来当这个导师?那个导师团,不下一半的人都是看他的面子来的,温年的资料都往他那递过去了,今天就是谈不下来也得谈。”
“就这么说,挂了。”
吴光长吁一口气,转身看到了温年。
“你怎么过来了?”
温年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久到自动响应廊灯灭了又起,起了又灭。
等到廊灯第一次熄灭的时候,温年总算抬眸,朝他走来。
吴光听到温年那特有的,清冷中沾着点轻润的声音:“吴导,合同现在可以签吗。”
吴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