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景笑了下:“那还要吗。”
温年顿了下,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要。”
然后,温年看见沈淮景从他身侧的置物箱里拿出了一罐糖。
沈淮景:“不好吃跟我说。”
温年:“……”
“哗——”的一声,付临从外头打开车门。
看着车上的氛围……
“干嘛呢。”他下车才一分钟,这俩人怎么就……奇奇怪怪的。
温年被这夜风和付临的声音瞬间吹醒,他强装镇定,接过沈淮景手里的糖盒,说了一句“好”,权做回答。
说完,他放好毯子,转身,下车,快步走进别墅——如果不是那原本叠得很齐整,却因为某人下车太急,重新被弄散的小薄毯,沈淮景大概真的以为温年很“镇定”。
温年抱着糖盒,在庭院吹了小半天的风。
吹着吹着,忽然想起昨晚上两人的对话——你知道会哭的小孩有糖吃这个道理吗。
于是,吹风的时间又延长了五分钟。
一进屋,温年就撞到了沈寒。
“我看你在庭院半天了,就过来看看……买糖了?”沈寒低头挑了一圈,“我要那个荔枝味的。”
温年犹豫,最终摇头:“这盒不行。”
沈寒不敢置信,之前只剩一颗糖的时候,温年都给他了,现在有这么大一盒……完了,他和温年的感情出现裂缝了。
以后他见张诚一次打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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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排练,舞台走位,时间总算到了正式录制这天。
和录个人介绍那天截然不同的是,这次温年不是一个人。
走到过道的时候,看着那立着的“小心地滑”和“小心障碍物”的标志,二夏众人登时笑了。
“上次摔了之后,沈老师就特意嘱咐了一句,让我们立个牌子,”一个工作人员说完,玩笑似的看了沈寒一眼:“大概是怕弟弟再摔吧。”
二夏众人愣了下,脑海里齐齐冒出两个字来:是吗???
所有人此时拥有一种近乎诡异的默契,回头,盯着温年。
他们怎么觉得不是呢。
台下练习再久,上台就两分钟的事。
原先众人一直以为,个人舞台说白了就是个展示环节,又不淘汰,也不会挨批,没有紧张的必要,可在站上舞台,老师打下分数的那一瞬间,饶是还算有经验的沈寒绷得都有些紧。
“我哥竟然就给了我27分!”
“沈老师竟然给了你27分!”
下了台,沈寒和许一新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寒:“……”
许一新:“27分你还不满意,我原先以为沈老师只会给你17分。”
余杭倒是很淡定:“个人舞台,沈老师给几分我都不意外,反正全凭老师个人喜好。”
许一新:“对。”
“全凭个人喜好?”沈寒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所以你们觉得在我哥心里,我就值一半?!17分?”
总共四位导师,除开沈淮景不说,其余三位也是能拉一大页个人简介的人物。
第一位,冯盛,音乐唱作人,著名词曲家,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沈淮景拿下三金奖杯时,他也凭借三部主题曲拿下三座音乐金奖。
第二位,卫霓裳,人如其名,国家舞团顶级舞蹈艺术家,艺术造诣极高。
第三位,陈颂,知名舞台真人秀导演,选秀节目梯队排最上头那一批。
每位老师单拎出来都是挑大梁的存在,可这次个人舞台打分的“生杀大权”,却基本可以说是握在沈淮景手里。
总分100分,三位导师每人22分,沈淮景一人拿了34分。
不为别的,比起导师的头衔,“总制作人”才是沈淮景真正的角色。
其余三位导师节目组都从专业角度给出了打分标准,只有沈淮景是例外,分数多少,全凭个人意愿,因为他代表了“市场”——工作室旗下艺人无数,每年还有不少艺人削尖脑袋想进去。
温年原本也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可在上台的瞬间,从这个从未有过的位置,隔着灯雾,看到沈淮景的瞬间,还是恍惚了一瞬。
他很快调整过来。
舞台全暗着,只有头上一盏顶灯温温柔柔落在他身上。
音乐响起,一首慢节奏的抒情歌。
在前一个李思远燃爆的说唱之后,下一位选手其实是很吃亏的,可温年没有。
他就静静唱着,清冽的声色,柔软的咬字,歌唱技巧很生涩,气息偶尔也把控不稳,却带着他那特有的、没人能拒绝的干净气息。
歌曲旋律是夏夜微醺的小暧昧,声音却像是隐在冬日山林间的薄冰,被暖阳一照,就化开,化成一片一片云雾,缓缓淌在周身,漫山遍野。
后台的沈寒突然有种预感。
他哥的全场最高分,可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