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些什么话题？”霍元又问。

        威廉犹豫地看了眼苏舫。

        霍元捕捉到他的微表情，笔尖在纸上点了点，沉声道：“为了卡罗琳的安全着想，请尽量配合警方调查，不要有一丝的隐瞒。”

        威廉低头，咬了咬牙，说道：“她在向我抱怨……抱怨她现在的引导者啰唆，抱怨约瑟夫家族无情无义，还抱怨……抱怨苏舫不作为……骂他懦夫，怂货，以前自己看走眼了才追随他。”

        虞辉翌睁大眼睛。

        我去！

        卡罗琳厉害啊！

        竟然连苏舫都敢骂了。

        果然是利益至上的人，没了利益关系，连朋友都背后插刀。

        以前他们还是贵族的时候，多威风啊！

        仗势欺人的事没少做，石大海被霸凌了那么久，苦不堪言，无处诉说，只能默默承受。

        如今，失势的凤凰不如鸡。

        一朝倒台，先内讧上了。

        秦小游偷瞄苏舫，发现他无动于衷，表情自始至终都曾不变化，淡定得仿佛威廉说的人不是他。

        不愧是布莱尔家族曾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石大海双手交握，对于苏舫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从认识他起，就知道他是一个感情缺失的人。

        小时候刚到布莱尔家，石大海想和年纪相仿的小辈交好，对苏舫做过热脸贴冷屁股的窘事。

        而苏舫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小跟班性格恶劣，瞧不起石大海，经常冷嘲热讽，甚至故意设计圈套陷害他，石大海被整怕了，便绝了交朋友的心思，独来独往，对所有布莱尔的小辈敬而远之。

        成为血族后，苏舫的性格好像更冷漠了。

        虽然他没有明显地针对自己，但只要他一个眼神，身边忠实随追者便争先恐后地为他效力。

        石大海就是那个倒霉的受害者。

        只因他曾经和苏舫竞争过布莱尔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便受到了特殊对待。

        至于苏舫，从来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地看着威廉等人对他脚打脚踢。

        霍元记下威廉的话后，问苏舫：“卡罗琳对你有怨言，你知道吗？”

        面对霍元，苏舫倒还配合，他淡淡地道：“知道。”

        霍元挑眉：“什么时候知道的？”

        数道目光落在苏舫身上，好奇地等待他的回答。

        苏舫平静地道：“从被剥夺约瑟夫姓氏之后。”

        霍元点头。“那她是否有找你谈过话？”

        苏舫敛眉。“之前没有，昨天晚上七点半，到过我家，向我哭诉威廉骂了她。”

        威廉立即瞪眼嚷道：“她要不是没完没了地说你的坏话，我会骂她？她还有脸去找你哭诉？”

        威廉简直无法理解卡罗琳的脑回路。

        以前她就喜欢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现在竟然两面三刀，夹在他和苏舫之间，制造矛盾。

        刚才得知她失踪，他还有点自责担心，这会儿——管她去死！

        威廉脸色阴沉。

        虞辉翌忍不住凑到秦小游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三人一台戏，真精彩！”

        秦小游由衷地表示赞同。

        霍元见惯了这种利益团体崩离后的矛盾，再次问苏舫：“她几点离开你家？”

        苏舫回答：“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从子爵的叙述中得知，卡罗琳九点左右到家，显然途中没有耽搁。

        “你们和她相熟，知不知道城里还有她认识或交好的人？有没有可能去朋友家住？”霍元问威廉和苏舫。

        苏舫道：“不清楚。”

        威廉生硬地说：“她有几个一起买奢侈品的闺蜜，没了约瑟夫姓氏后，就没有往来了。”

        卡罗琳在医院和他抱怨过那几个闺蜜，骂她们势利眼。

        “除了闺蜜就没有其他人了吗？再仔细想想。”霍元盯着威廉。既然卡罗琳喜欢和他抱怨，那一定说过很多话，这些话之中，绝对有重要的线索。

        威廉其实很不想回忆那些负面情绪。

        他都躺在病床上了，卡罗琳不仅不关心，嘴里还唠叨个没完，每次都能念上半个多小时，“嗡嗡嗡”得像只吵闹的苍蝇。

        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他不确定地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对方是个成熟的女性血族，带她去酒吧放松心情。”

        霍元记录的笔一顿，问：“什么时候认识的？对方叫什么名字？”

        威廉晃晃脑袋，努力回想。

        那天他心情烦躁，拿手机玩游戏，任卡罗琳在病床旁边自言自语。

        “大概是上个星期六，她没说对方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她唤对方安妮姐。”威廉突然拍了下桌面，“对了，她说对方帮她介绍了一个贵族男人，只要她同意，那个贵族男人就当她的新引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