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满意地应一声,抓一卷竹简翻开玩。卫青松了[kou]气:“看得懂吗?”
刘彻抱着儿子教过几十次,刘据连蒙带猜才能看懂。他可没有忘记算虚岁他才三岁,理直气壮地说:“看得懂!”
卫青笑了,很是敷衍地点头:“据儿比舅舅厉害,舅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自己的名都不认识。”
小孩笑着指着舅舅:“笨!”
卫青想说什么,抬眼发现室内暗了下来:“据儿,你该回去了。”
吴琢趁机提醒他天[se]不早了。刘据冲吴琢伸手,吴琢抱起他,小孩拍拍他的肩,吴琢停下。小孩转过身:“舅舅,明[ri]去东市。”
“还没忘?”卫青脱[kou]而出。
小孩瞪着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卫青忙说:“舅舅逗你呢。明[ri]去东市,舅舅记下了。”
小孩满意地回去。卫青长舒一[kou]气,朝太医署走去,叫太医给他看看,他是不是不用喝药了。
太医以为长平侯怕吃药,询问一番过后,又替他诊脉,确定他真好了:“长平侯身体好,这么快就痊愈了。”
卫青说出他喝茶时的感觉,末了感慨:“竟然不是错觉。”
太医恍然大悟:“长平侯有所不知,茶其实也是药,可以起到理头痛、明目等作用。”
“难怪喝下去之后头脑清醒了。”卫青笑自己,“竟是我无知。”
太医:“长平侯又不是医者。是我等忘了告诉您病了需要多喝热茶热水。”
卫青哑然,据儿今[ri]还来巧了。
“我知道了。回去后多喝水。”卫青回到住所,又灌一壶水。
翌[ri],卫青神清气爽地去找小外甥。
霍去病要跟他回长平侯府,刘据车上自然多了两个人,他和无家可归的赵破奴。
到府里,卫青把小外甥[jiao]给夫人,他去洗头沐浴。
真小孩卫伉忘了小表兄,看到他一脸好奇地打量。刘据弯下身拉住他的手:“伉伉,我来找你玩儿了。”
很少有人喊卫伉“伉伉”,这俩字叫卫伉瞬间想起给他狗狗的好表兄。小不点朝他身后看去,刘据明知故问:“找什么啊?”
小孩不会说话,哇哇好一会,刘据摇头没听懂。
今[ri]韩子仁和几名禁卫随刘据出来,禁卫门外等着,韩子仁随他进来:“公子,伉公子可能想问花花来了吗。”
小不点冲他伸手,对对,花花来了吗?
韩子仁:“花花在你表兄家。”
小不点可不管在哪儿,大声哇哇着要花花。卫青夫人只能扯谎:“我们家也有花花。”
此言一出,小不点停止大闹。
卫青夫人令家奴速去买只花斑狗。随后糊弄儿子,等一会花花就来了。
刘据心底想笑,面上好奇:“舅母家也有花花?”
卫青夫人认为他年幼无知可以糊弄:“在我母家养着。”
刘据和韩子仁奴仆二人心底微微惊讶,她也不傻啊。
刘据拉着小表弟的手:“花花一会就来啦。伉伉,饿不饿啊?”
不清楚卫青得洗多久,韩子仁就把小花篮拎出来,从里头拿一块豆沙饼递给刘据。刘据想起“赛猴脑”。那次到膳房他只看到磨盘,什么也没干成。
倒不是没有机会,只是那时他没法解释。多出去几次,搞出点东西来,不需要他解释,身边人自己就能帮他找出缘由,所以刘据才想出来。
再比如他不放弃熬药,哪天不小心在舅舅和表哥那儿暴露了,他们也只会惊讶一阵。过几年会给父皇治病,老父亲也只会夸“吾儿聪慧”。
刘据一掰两半,大小一样,递给表弟一块。
卫青夫人:“不能给他这么多。一点就行了。”
刘据把他的一半放回篮中小碗里,把给表弟的那块掰开,“你一半,我一半。”一手递给小不点,一手放嘴边咬一[kou]。
卫伉咬一点,候在一旁的[nai]姆犹犹豫豫说:“小公子吃不了豆沙饼。”
卫青夫人闻言想哄儿子先别吃,刘据问[nai]姆:“伉伉吃什么?”
“吃[nai]啊。”[nai]姆纳闷,陛下的儿子三岁了,怎么连这点都不懂。
刘据点一下头,扯扯韩子仁的衣袖:“韩韩,伉伉不吃[nai],[nai]姆无事做,得回家?”
韩子仁下意识点头,待他反应过来很是惊讶:“公子听谁说的?”
“父皇说,不养无用之人。”
这点不是刘据杜撰,他窝在老父亲怀里听政,刘彻嫌底下官吏蠢的时候不止一次这么骂过。[chun]望劝他:“聪慧之人本就极少。不然陛下也不用三番五次下旨召贤良方正之人。”
“陛下说的没错。”韩子仁瞥向[nai]姆,“殿下六个月大就可以吃[nai]以外的食物。”很是谦卑地请教:“夫人,伉公子几个月了?”
卫青夫人算算:“快八个月了。”说出来看韩子仁,“据儿当真六个月吃辅食?”
霍去病小时候卫家尚未显贵,卫少儿得做活,她不能及时回来,霍去病跟着哪个长辈,哪个长辈喂他点吃的。这样长大的霍去病跟个小牛犊似的,卫子夫就认为幼儿没有那么脆弱。
刘据出生前有八个[nai]姆,出生后太后又挑四个经验丰富的夫人照顾他。其中两个赞同卫子夫的做法,小孩半岁以后可以加点蛋,[rou]糜之类的食物。
如果不是这样,刘据满周岁只用饭菜不再吃[nai],他的肠胃肯定受不了。
刘据点头:“饭饭好吃,[rou][rou]也好吃。”咬一[kou]豆沙饼,“伉伉,好吃吗?”
牙不利索的卫伉虽说只能嗦,但也比寡淡无味的[nai]香。小不点点一下头,举起手要给表兄尝尝。
刘据嫌弃,谁要吃你的[kou]水:“我有,才不吃你的!”
韩子仁见他快吃完了:“公子,还吃吗?”
小孩拍拍肚子:“留着!”
韩子仁差点笑喷:“东市美食很多,是得留着肚子。”
卫青夫人母家有许多孩子,五岁大的侄儿也不如刘据机灵。再说了,皇家都敢给儿子吃辅食,她有何不敢。卫青夫人令[nai]姆退下。[nai]姆很是不安地想说什么,女子横她一眼,[nai]姆很是不甘心的掉头走人。
年轻的夫人皱眉,这是给她甩脸子?
韩子仁知道这是长平侯府的事,他不该多嘴。可陛下指望长平侯打匈奴,小殿下喜欢长平侯,以后肯定会常来,长平侯后院乱了,很有可能影响到国家大计。
思及此,韩子仁不再犹豫:“夫人,有句话小人不该说,但不吐不快。夫人回头可以问问长平侯,殿下身边的李成和赵起哪儿去了。”
刘据看韩子仁。
周围有很多人,韩子仁不好直接说“奴大欺主”,也不希望这话从他的小殿下[kou]中说出来,平白为自己树敌:“殿下,擦擦手。”递给他个手帕。
刘据像是瞬间被人转移注意力:“韩韩,舅舅还没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