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也没说带她去哪,等马车出了城,又绕到了山上停下,季知欢才隐约感觉出,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流风是负责赶车的,今日也没跟上来,只有裴渊在前面拉着她,慢慢拾级而上。
今日天气好,眼光撒在身上,倒也不觉得山里冷,周围种满了竹子与松树,到半山腰的时候,才看到墓碑。
里面埋得都是裴家的先烈。
裴渊带着她到了裴戈的墓前,拿出了篮子里的酒和祭品。
裴戈的墓旁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季知欢跟着裴渊跪下,与他一起磕头。
“你的母亲,如今也在这。”
季知欢一怔,裴渊拿出香点上,“自从我知道我并非谢琼芳亲生骨肉之后,就这么做了,夏家的尸骨能被好好安葬的不多,我也都安置了。”
季知欢点点头,二人没再说什么,裴渊给裴戈和夏清如敬了一杯酒。
说了会话后,将这里交给季知欢,说自己去另一边。
季知欢知道裴渊估计是需要独处,也是给她和裴戈说话的空间。
季知欢拿出纸钱,一点点烧给裴戈他们,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能帮原主做的,也都做了,这本书接下去剧情会如何发展,也已经不是季知欢所能预料到的。
只希望如同裴渊所说,他们都能安息,并且开始新的人生。
就在季知欢烧纸钱的时候,有一道内劲向她后背袭来,季知欢侧目,随后扭身接招,各自退回原来的位置。
只是火盆因为动作,而飞溅起了火星子。
季知欢收招,看向来人,银发在日光下镀上了一层金光,还是那样的诡异莫测。
姜之淮俊美的面容微微诧异,“你学会了?”
季知欢当然不会说她有灵泉空间作弊,当爸爸的机会难得,谁错过谁吃亏。
“这有何难,你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当日姜之淮与她打赌,可是说了要告诉她只要练好内劲,他就告诉她裴渊的身世。
姜之淮垂眸,随后从半空中稳稳落地,身后的弯刀也随之被他收回,他目光淡然的略过裴戈的墓碑,幽幽道:“他的母亲叫沈澜央,是早逝的嫡皇子谢祁的亲表妹,二人同年出生,在谢祁洗三的时候,由如今的太上皇指婚,将她赐给了谢祁。”
季知欢一愣,谢祁的表妹,那不就是谢望舒的表妹?谢望舒与亲弟弟相差十多岁,等她快要出嫁了谢祁还是个襁褓里的孩子,只可惜死的早,那他也不可能是裴渊的父亲啊。
姜之淮似回忆起了当初,“谢祁死后,沈澜央身上的婚约却束缚了她,到了待嫁的年纪,也无人登门求娶,沈国舅有意让她为谢祁守寡。”
季知欢蹙眉,“这是什么道理?”
谢祁根本没长大就死了,若非是嫡子,连上玉蝶的资格都不会有,却让一个妙龄少女为一桩早已不存在的婚事守寡?
姜之淮闻言看向她,“你这话倒是说得与她一样。”
季知欢听他的意思,像是认识沈澜央很久了。
“你为什么了解的这么清楚,你是她什么人,难道你是……”
姜之淮没搭理她,“我若是裴渊的生父,我何必让他叫我师傅,若论辈分,我当年是跟在沈澜央身边的护卫。”
“护卫?”
“当年我年少气盛,一心追求武艺的最高境界,在江湖上到处树敌,后来重伤昏迷,是沈澜央救了我,也借着国舅府,我在她府上躲了一阵子,从此便跟在她身边护着她,她的武功,也是我教的,只可惜她只学了皮毛,我便为她搜罗金蚕丝,为她锻造贴身武器。”
季知欢静静听他说,姜之淮抿唇,“她这个人,又怕吃苦,又想能够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总是哭着练,练的时候又喊泪,其实我觉得只要她在,我就会护她一日,何必练武呢?她又不是这块材料。
可后来,如果我再多教她一点,她也不至于生下裴渊后就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