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说了几句这还急眼了?我吃糠咽菜也比你谨小慎微,看人脸色强的多。我跟我相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比你一夫共用永远都在等待来的爽快。
我满山头的转悠悠,逗娃打猎,携手行街,你只能呆在你那四四方方的牢笼,跟个青蛙似的,坐井观天。我穿麻穿粗布,好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红的绿色紫色青的白色黑的,你呢,除了嫁衣,还能穿正红色?”
“我……”
“再者,面朝黄土背朝天,谁后数三代不是农家?你有什么可看不起种田的种地的?我相公可不是穷酸猎户,他本事大着呢,猎术高,人俊疼老婆孩子,猎一头猪就能卖十多两,我们吃得好好的,白白的面白白的大米各种新鲜肉,山上还有吃不完的野生食蔬果子菌类。娃们孝顺听话懂事,我也不用承受生产之痛。我还会医术,还能卖卖药材,治治病赚点小钱钱,我们的日子,潇潇洒洒,快活得很,怎么不比你嫁过去给人当妾,做个活死人强!”
她说完,现场一片安静。
林小云生出来的锐气此刻被挫得全无,她脸色发白,咬牙切齿。
“好!”
“林青禾干得漂亮,就该怼怼她们,把她们翘上天的尾巴给踩下来。”
哗啦啦的响起了一阵掌声。
林小云李月桂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傲了,大伙都过来恭维祝贺她们,瞧瞧她,满目的不屑,说的是什么“人话”?“阿猫阿狗”,“云泥之别”了,跟他们相处“有辱身份”!
谁家欠她们的!
左容赢给她放下帷帽,遮住了她的脸,她实在是太扎眼了,到哪都吸引一片。
她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触得他心软软的。
他唇角动了起来,这个小傻子,护起他来,一点都不含糊。
“谁后数三代不是农家,至于给沈御当个妾就不把我们当人了吗,你们以前在村子里,大伙儿也没有对你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妾而已,又是正妻,要是不得宠,生不出一儿半女,比府中的丫鬟还下等,活得还不如我们泥腿子自由舒心呢!”
“让姐姐给妹妹下跪,添鞋跟,林小云你厉害啊,活该做作的被林青禾扇耳光……”
“李月桂也厉害啊,存着有两百两银子,还诈病骗林青禾的钱呢。”
“……”
“你你你,你们闭嘴!”林小云气得红了眼眶,指着他们凶道。
李月桂拍着林小云的背,安慰她:“小云别哭,林青禾跟这群土货就是故意气你的。就算她们把天说破了,嫁给沈御也比嫁给左容赢强,嫁给他们这群泥腿子强。你让他们等着,等以后你在沈县令家站稳脚后跟了,你看他们还敢不敢用今天的这一番态度跟你说话!”
她咬着牙瞪着林青禾瞪着众人。
“让一让!”
几个挑着担子的小厮扒开了人群开路,开了路就站在了旁边,给中间留了一条路。
一个用金冠束发,披着一袭银色大氅,看上去非富即贵的年轻俊公子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的身侧跟一个身穿藏青色袄袍子,年纪稍长的男人。
盲山村的村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们的都被他给吸引住了,一时间,全都在看着他。
林青禾也不例外,同一时间,她也注意到了他身旁的男人,她熟悉的,他是季世堂的掌柜的葛太明。
再次看到他们,左容赢寒眸深了几许。
“哗”的一声,一把瞄着红梅的折扇打开,富贵公子带着调皮的笑意道:“嫁给沈御啊,沈御还是可以的,听说之前是在翰林院当侍讲学士,从四品呢。”
他顿了顿,“可惜,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时日无多了。正因如此,他才会辞官,回户籍处清河镇度过最后的弥留之际,你嫁过去,不过是去冲喜而已。”
南靖轩看着林小云,摇头怜惜了起来,“可怜了一个貌美如花的黄花大闺女,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你胡说,”林小云反驳道,“他好好的,是告假回乡祭祖的。”
“姑娘,我跟你素不相识,骗你作甚?我不过是恰好得知了这个消息,不想你被骗罢了。你嫁过去,他那身体也跟你圆不了房的,过不了几日,你带着大白花,守寡还是殉情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