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见太后娘娘和众人都进暖阁去了, 赶紧趁着没人的功夫扭了扭身子。
她的胸难受得厉害, 昨天午起床那会儿绑上的,胸跟充了气似的越来越大,怕被发现她也只能越绑越紧。晚上被廖兵那么一闹,直到现在都没机会解开布条让日渐膨胀的胸脯喘口气。太后娘娘命她在这里守着箱子盘点东西, 裹胸布怕是要缠到晚上了。
不对!姚喜突然想起来,她在司苑局时独住一间屋子, 进屋锁上门就可以放飞自我, 在宁安宫就未必了。万一与人同住,那她胸前的这对大白兔就只有洗澡时能见见光了。
天啊!姚喜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要是平胸就好了,长这么对没用的大玩意儿干啥?
扭动身子似乎能让裹胸布松一点点, 姚喜看殿无人开始肆无忌惮地扭了起来。边扭还边自动脑补bgm:让我们一起摇摆, 一起摇摆,忘记所有伤痛来一起摇摆——
啊~爽!
在暖阁透过镜子偷瞧着姚喜的万妼:???小阉驴莫不是发羊癫疯了?
姚喜扭了一会儿, 觉得布条松了许多, 这才坐到地上。坐下后并不是要盘点东西,而是开始脱皂靴。被箱子砸伤的是右脚,没怎么破皮,就是肿得厉害。姚喜从小黑瓶挖了一大坨药膏,跟敷脚膜似的仔细把右脚背都涂了个遍。
万妼看到了姚喜的光脚丫子……真白真嫩……真小……
“娘娘……”芫茜想问问主子要不要传早膳, 主子自打醒来就去尚德门看国丈爷的笑话了,这都快晌午了还饿着呢。
万妼定定地盯着镜子里忙七忙就是不做正事的姚喜, 盯得入神, 没听到芫茜唤她。
“娘娘, 该用早膳了。”芫茜又说了一遍。
“哦~”万妼回过神来,“传!给那奴才也送点去。”
传膳来了万妼也不急着用,就坐在暖阁的榻上望着斜对大殿立着的那面大铜镜。镜子里的小阉驴正用巾子擦着手,然后开始用饭。吃相真是不好看,狼吞虎咽跟赶着投胎似的。
万妼看了姚喜发羊癫疯,看了姚喜给脚抹药,看了姚喜净手用饭……终于,姚公公打开了第一口箱子……
乖乖!姚喜眼珠子都直了。她有生之年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金山银山。郑大运送的那对食指大的纯金镇纸就让姚喜咋舌不已,太后娘娘这里随便一口箱子里装的都是满满的大金条子啊!
姚喜对着箱子里的东西惊叹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万妼皱了眉头。小阉驴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瞧这财迷的样儿,很大可能会鬼迷心窍做出糊涂事。
姚喜擦掉嘴角的口水,开始数点里面的东西,一面数一面在册子上记着。
万妼又皱了眉头。小阉驴写字时的身条也够糟糕的,佝偻着个背,脸都快贴到纸册上了。
“娘娘,您多少吃点。”芫茜劝道。她不明白铜镜里的小太监有什么好看的,太后娘娘连眼睛都不挪,饭都顾不上吃。她总觉得太后娘娘没把姚公公当奴才,而是当宠物。
芫茜房里养了只小乌龟,不忙的时候也爱盯着小乌龟发呆,一看就是半天。小乌龟可没姚公公这么热闹的动静,不爱动弹,可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芫茜觉得。姚公公就是太后娘娘的小乌龟。
说起那只小乌龟,还是唐怀礼送她的。想到与唐怀礼的关系,芫茜胆战心惊的望了眼还盯着镜子的自家娘娘。
太后娘娘讨厌太监,而她偏偏和太监头子好上了。
皇上是常来宁安宫的,唐怀礼身为御前总管当然也会来,二人总是匆匆地扫对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怕被太后娘娘瞧出来。她也只有告假或出宫办差的功夫能去一趟唐怀礼的私宅,只是十次有次唐怀礼都不在。都是主子跟前伺候的奴才,能有多少自己的生活?
芫茜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只能按下不想。
姚喜这差事办起来比想像的更容易。瞧着好几口大箱子,其实需要一件一件记的只有两个装着珠宝玉器的箱子。余下的箱子里装的都是金条银锭,码得整整齐齐,行、列、层相乘就是总数了。
不过怕有错漏,比如下边儿哪层少放了什么或是有重量不一的,姚喜还是捡出来重数了一遍。不过也就数的时候费些功夫,记在册子上时记个总数就行了。
姚喜觉得自己加把劲,下午那会儿就能全部记完。她现在很想去恭房,还好早上去司礼监找郑大运前进过一次,昨晚她被困在床底下就差点憋坏了。
洗澡和上厕所对姚喜而言是两大考验。洗澡还好一点,自己住一间屋子,大不了打了水进房洗。最难的是上厕所,房间里可没有独立卫生间,想方便只能去恭房。按说太监蹲着方便没什么问题,恭房里也有帘子隔着,但部分太监有个怪癖——好跟人比那个地方的伤口。
就好像健全的男人们会在小便池前比长短大小一样。
真是千古不变的古老传统啊!
姚喜遭遇过一次,有个变态太监拉着她硬要和她比,硬要给她看,她虽逃了至今仍然留下很大的心理创伤。她不明白太监们有啥可比的,看谁的伤处切口更完美?疤痕更精致?姚喜没见过太监的下面,实在想象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