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灾,除了把液化气罐抢出来,方淮没有再冲动冒进过。
老板却笑道:“要得,要得,不喝酒,搞顿夜宵嘛!兄弟们辛苦!我晓得一家海鲜大排档!通宵开门,味道特别好!走走走!”
“收到收到,一班水枪阵地前面比较空旷,安全。”
还特么挺聪明,反正就是把他打死了,这么大家餐厅,他也没钱赔。
光头赶了过来,听到楼顶的瓷器被打得碎裂,连忙边跑边对方淮大声招呼道:
“不要打啰!楼上的东西贵啊!布沙发,桌子也是电动的!”
液化气罐拿出来了,乌漆麻黑,杂物室里的东西都被烤成炭了。
要是换别的新兵要用水炮,他这会肯定已经开始骂人了。
“一班收到!”
方淮忽然发现,曹指导还是比较小心的。
有个沙发还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曹毅脸沉了下来,吼了一声:“韩勇,你特么拉警戒还拉饿了?!”
餐厅老板也挺仗义,居然到现在也没对那个黄老三说过一个“赔”字。
一旦为了出警的军功值在里面灭火抢功,打乱了大家的节奏,大家都会被自己连累。
没有个人英雄主义,有的只能是外围的尽力配合,遏止火势。
肯定是刚才二楼房间进水,把火势给冲上去了,温度往上走,把三楼里一些易燃物也点燃了。
但消除后续隐患也是责任,只能道:“借助工具开门,站远点!”
老板大惊:“不是黄老三报的?”
你这个当老板的,怎么也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上什么楼?
曹毅也下了令:“二号车,给他出水!”
方淮顺手一歪,打破了另一个窗户,里面的浓烟被搅得散开,一部分从窗户倾泻而出。
那个黄老三被老板踢得窝在墙角,还大声哭嚎道:“你让我家哥打!哥,你打我嘛!”
老板摸了摸光脑袋,转头怒目看着黄老三,冲上去就是一脚:
“打!打你家妈勒麻将!老子喊你守店,你跑到街对面打麻将!自家店都烧归一哦(没了)你都不晓得!还等人家消防队勒来帮我们报警,我打,打你妈…”
那气罐,居然真是空的。
二楼的火灾也渐渐小了,其实主要是能燃的东西也燃尽了,曹毅已经开始在对讲机里指挥一班往二楼突进。
大街上的麻将馆,白天做点小生意,晚上供附近居民“娱乐”,这年头也挺多。
擦,这他娘的才算是枪啊,窗都打不破的,算什么枪?
方淮赶紧往下一压,对面的玻璃窗户应声被冲开,里面一阵叮咣的玻璃碎落声。
二号车的驾驶员陈郑海下车,把后卷帘门拉起,露出操控水炮的仪器,把水阀拉开。
方淮走上前去招呼老板:
抬头看着逐渐被扑熄了半边的二楼烧得跟被炮轰过似的满目疮痍,只好任由方淮往三楼包房灌水。
方淮也想骂人,拿着对讲机无语道:
“二班收到!”
爬上车顶,视野骤然开阔,比下面看得更清晰。
抬头看了方淮一眼:“把水炮对准那边!”
……
方淮这才看到,对面有一个双开玻璃门的门店并未关门,只是拉上了帘子,风把外面帘子吹动,偶有灯光冒出。
宋林立马悻悻地上前,把警戒拉到后面去。
这一下,大家都沉默了。
而且黑烟里面,有火光。
火虽大,但还好,不算惊险。
不是应该驾驶员操作出水吗?我这儿就一个阀门,推着水炮调节方向水流而已,咋还能不会呢?傻子都会吧!”
方淮忍住没笑。
对讲机里传来一声疑问:“方淮,你知道啥叫轰燃?别瞎说!”
此刻连老板都不太着急了,开始散烟。
对讲机沉默了一阵,门口的一帮人都看过来,曹毅拿起了对讲机。
方淮知道是老板来了,指着楼顶道:“老板,你是要湿的包房,还是全部烧完的包房?”
大厅还算完好,甚至门口的一个喷水的摆件,也给他抬出来了。
曹毅明显犹豫了一下。
是郝成斌的声音。
方淮摇了摇头:“没了,出来我又看了看,如果他们不乱放的话,就灶上和墙角有。”
还带着一堆饮料,让大家分。
方淮嘿嘿笑了一声:“我要不是今天起床撒了泡尿,你这店这会应该已经烧垮了。”
刚才他说,什么排档?
韩总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只是遇到水流对冲,冲出的火势渐渐变弱。
方淮在旁边眼看发起总攻,闲得有些着急:
“指导员,这里太矮了,我去供水车上看看三楼情况?”
“二班往二楼窗户出水,一班,注意有没有火势往下蔓延!”
曹毅笑了一声:“老板,你心态挺好啊,店里烧成这样都没人报警,警还是他帮你报的。”
大家要走的时候,老板竟然自顾自敢踩着被烧过的楼梯,上三楼的柜子拿了两瓶红酒下来,讪笑着让方淮和曹毅一人拿一瓶去喝。
“烘…”
不过,夜宵…不要超标哈!我们就吃碗炒面就行!”
老板大笑:“炒面!就炒面!炒面里面加点海鲜,不算超标吧?”
这下,大家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