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暗地里煽阴风使鬼火的女人,他厌恶之极。
“好了,公事已了该说说家事了。这就是轻轻吧。”
风若水从珠帘后起身踱出。
和记忆中朱砂纯美不同,如今的风若水,头戴玉冠,紫衣华丽,手握权杖,气势睥睨超然,嘴角含笑不改威严神圣,光滑细腻的美丽面孔丝毫看不出来被业火灼烧的痕迹。
果然时间和阅历最是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若说以前的风若水是内敛含蓄,如今倒是称得上锋芒毕露。明明只是一个修士,身上却隐有神光泛起。
月夕看向风若水的时候,风若水也在看着月夕,准确的说她已经把神念渗透到了月夕身体里试图读出什么。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风轻,但是这一次,只一眼,便让她心慌恐惧。当她迫切的把神念伸进月夕魂魄试图读出什么,然而却是泥牛入海。
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很不好,然而风若水依旧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优雅的让人看不出端倪。
风王爷介绍道:“这是轻轻。轻轻,这是祭司大人,快叫祭司大人。”
然而月夕只是静静地看着风若水,在外人看来俨然呆愣。
“我听小染说轻轻在乱葬岗受了惊吓,身子大为不好。如今看着没有大碍,着实欣喜。”
“这不是托了祭司大人您的庇佑嘛。有您的威势在,哪个不长眼的鬼邪感冒犯轻轻。”
“话非如此。外力再强,也只是外力。只有自身强大才是大道。轻轻是我风家的血脉。风家先祖当年靠着一身强横的灵力辅佐太祖皇帝开疆拓土,作为后人也理当拥有灵力才是。”
“不说除魔降妖,至少能护卫自身。而今你早已年过半百,已然与修炼无缘。倒是,轻轻,本座希望她代替你来辉月宫修习,本座会亲自教导。”
白染心中一惊,恨的咬牙切齿,这就开始走后门了?!要是让那个白痴进了辉月宫,她这个首徒的地位还保得住?
风王爷眼神一瞬晦暗,快的让人以为是幻觉。
“祭司大人您的好意,我和轻轻心领了,只是您也看到了,轻轻不同于别的孩子,她的心智和体质实在不适合任何修行。”
“拂衣,你错了。在世人眼中,越是机敏之人越容易修炼,事实却并非如此,人啊,想得越多,欲望就越多,思考的越多,往往就会忽略最本质的事情,心也就越来越浮躁。倒是心思单纯的人,反而越容易入道,就如当年的温寒……”
温寒二字就仿佛两把冰锥狠狠刺中月夕的心脏。记忆的画卷被展开,抖落时光的灰尘,她的眼前依稀浮现起一张青涩俊秀的少年脸庞,两颗虎牙甚是可爱……
白染问道:“师尊,温寒是谁?”
风若水殷红的唇瓣笑容更甚,似要开出一朵绝美的花。
“温寒啊,和轻轻一样是个痴儿,被上任祭司带回辉月宫,年仅十七便是仙阶。”
十七岁的仙阶!白染震惊了那该是何等天才!同时也很是不甘!那样的天才居然是一个傻子!她居然被一个傻子比下去了!那不是说她比傻子还不如!
“那他现在在哪里?”
就算武力上被碾压,智力上还是可以绝对鄙视的。不管怎么说白染绝对不允许一个傻子凌驾在她之上。
“他死了。在百年前的那场审判中,他为了救出上任祭司,持着破杀剑一夫当关,对敌天下,最终灵力枯竭,万箭穿心,血雨梨花。”
“到死的那一刻,他都跪挡在祭司的身前,不让人伤她一分。他的举动震撼了在场所有人。我想祭司在他心目中大抵就是太阳吧,就是死,少年也不让他的太阳陨落。”
“昙花一般的人物,惊艳了世人,为着心中的信仰转瞬凋零,碾作尘泥。那般卓绝的天赋,如果再多给他几年,定能成为又一位辉月神官。”
嫉妒使人扭曲。相比于风若水的喟叹,白染只有嘲笑。一个傻子再惊艳又如何,还不是死了。傻子就是傻子,装什么伟大,为了救人被射成刺猬,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