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纨一脸惊愕问道:“那误会不都解开了吗?不是说赖家还立了大功,怎么就突然不教了?”
前日贾赦、贾珍去赖家逼宫,她也担心过这事,可到了晚上风向突变,赖家俨然成了府上的大功臣,她也就将心收回肚子里了。
“我也问了金钏,说是赖大爷这次立了大功,就连皇上都封了什么进士,只怕不久还要封官,如今就连赖管家都得了恩典放了籍。”
“啊!~”
李纨听闻惊叹一声,一脸的愁容。
“求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年学堂好容易才安生些,怎么又要停了!原本正月就要停课一月,岂非又要歇两个多月了?”
素云也愁道:“就怕还不止两月的,今年不就是歇到了三月,请了赖大爷才开的学!”
“唉!兰哥儿学业才有些起色,我如今也只求兰儿上进,怎么偏就这么多波折,我们娘俩怎么就这么命苦!”
“奶奶!要我说咱们不妨也学东府小蓉大奶奶,让哥儿也拜了赖大爷做师傅去。”
“这……这怕是不妥吧!”
“奶奶也太谨小慎微了些,如今赖家又不在府上管家,您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平日里你不争不抢,如今不过是为了哥儿,还怕哪个疑心不成?”
素云之所以这样说,有真情也有私心。
贾府的下人向来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李纨虽然是荣府二房的大奶奶,可素来不受王夫人待见,加上她一贯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带着屋里的丫鬟都小心翼翼。
以往素云即便有心怂恿李纨向赖家示好,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同意,如今赖家不再管家,又有贾兰的由头,却是个再好不过的契机。
虽然赖家已经不在府里管家,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这骆驼非但没瘦反而还更加壮实了。
加上又不在府里管家,地位反而更加超然。
只要赖尚荣收了贾兰为徒,再稍稍透露些风声,以后主仆在府里至少能过的舒心些。
见李纨还在迟疑,便怂恿道:“我听说太太不但将玉钏送了过去,老爷昨儿还在在偏厅单独接待他,老爷太太都这般器重他,又说要封官,以后说不得还能帮衬哥儿。”
李纨摇头道:“他不过是个举人,即便做官也不会入流,又能帮衬兰哥儿什么!”
素云急道:“奶奶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兰哥儿考虑考虑!如今府上谁人还看不出来,老太太和太太的心里头只有宝二爷,兰哥儿身为长子嫡孙,何曾有哪个正经放在心上,竟不如那些猫儿狗儿。以后这国公府偌大的家业,不指望也就罢了,可若是科举上也没个盼头,只怕以后还不如环三爷。”
这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看似不争不抢,实则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贾兰身上。
虽打定主意要让贾兰拜师,可不免患得患失起来。
“你说他不会不肯收兰儿为徒吧?”
“奶奶莫非糊涂了不成?他一家子受了府上恩典脱了籍,便是他自己虽说也立了功劳,可到底是凭老爷的举荐。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即便不看您的面子,还能不给老爷面子?”
见素云分析的头头是道,李纨也安下心来,随即与素云商议起拜师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