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并不知道秦业和秦可卿的对话,只是想当然的以为,秦业垂垂老矣,长途跋涉,做为女儿的秦可卿难免担心,少不得说些宽慰的话语。
“放心吧!秦大人此次去赈灾,虽然舟车劳顿,但随行众多,我也安排了司里人帮他多分担。”
那吃人的关心,秦可卿见得多了,独未曾见过这样的关怀。
此刻,看着赖尚荣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崭新体会,一种被呵护,在其身后就无需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在秦业这个养父,及贾蓉身上从未体会过。
一时间竟顾不得堂上还有司棋,不管不顾道:“难道不看在父亲和弟弟的面上,叔叔就不管可卿了吗?”
情绪激动之下,竟将自己的小名都喊了出来,慌忙低下螓首不敢看他。
“当然不会!可卿放心,不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身为老海王的赖尚荣,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可卿是小名,以往他故作不知,每每对话时都要思前想后,生怕将可卿之名脱口而出,这回倒是省却了不少麻烦。
不过他并未猜到话里的真实含义,并非他业务不精,而是信息差导致的结果,无论如何他也猜不到,秦业没和贾珍谈妥就先跟秦可卿说了。
况且,秦业为宁府等勋贵输送利益这么多年,秦可卿身为他的女儿,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所以询问有无秦业会否区别对待也就不难理解了。
毕竟还有司棋这个外人在场,叫出小名已经是情难自抑之举,再不敢说出太过明显的话,只能语带双关道:“叔叔放心!可卿定会照顾好自己,等着爹爹回来!”
宝珠和瑞珠因为父女对话时候在场,所以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看向赖尚荣时,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她们身为秦家的陪嫁丫鬟,以后必定也要跟去赖家。
司棋对于秦可卿在赖尚荣面前的举动,还是心生疑窦。
虽说秦家和赖尚荣关系匪浅,但以闺名称呼显然不合常理。
况且,秦可卿又和贾珍有那样的传闻,司棋不禁怀疑,赖尚荣将自己弄到这里的真实意图。
“大爷!话也说完了,奴婢送您出去吧!”
这可是宁府的嫡孙媳妇,又被贾珍虎视眈眈,若猜测是真的,万一事发贾珍岂会放过她?
可以想见,必定全家都不能幸免。
自己失身赖尚荣,以后就算跟着迎春出嫁,被姑爷发现,倒霉的也只是自己一人,可在秦可卿这里万一事发,一家都难以幸免。
虽然对赖尚荣有别样情思,但事关一家安危,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
何况,叫她帮着赖尚荣和秦可卿,想想心里都十分抵触。
赖尚荣并不知道司棋已经萌生退意,还在筹划如何偷香窃玉。
清了清干涸的嗓子,叮嘱道:“秦氏这边若是有什么难处,记得去告诉我!”
岂知听了自己的话,前头的司棋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道:“大爷!奴婢想回二小姐身边伺候!”
赖尚荣摸了摸鼻子,气恼道:“胡闹!回去那边以后如何能够脱身?”
若赖尚荣询问她要回去的缘由,指不定还能挽回,但他情急之下的喝斥,反倒让司棋生出逆反心理。
撇嘴昂着头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大爷打的什么主意,休想我帮着你遮掩。我又不是大爷府上的丫鬟,回不回去也轮不到大爷做主。”
赖尚荣进门时还洋洋得意,没想到进来一趟竟生出了变故,乐极生悲大约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