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虽然家道败落,但一直有一颗折腾的心,对于香皂和玻璃也有所耳闻。
疑惑道:“这玻璃不说是朝廷的产业吗?”
“虽是朝廷的产业,也是他弄出来的,每个玻璃厂都有他的股份。况且,他又是那……什么衙门的掌司郎中,是不是他自己家的,又有什么区别?”
“他多……多大了?该不会是要烟儿去给他填房吧?”
能做到五品郎中,在邢忠的印象里,年纪必定不小了。
“填房?他才刚过二十,婚都没成,填什么房?”
二十岁的五品郎中,夫妻两差点没击掌相庆,可随即却被邢夫人的话打入谷底。
“便是真有填房的机会,还能轮得到你们?”
“那这是……”
“当然是做妾了!”
邢妻惊呼道:“什么!这不是叫我们卖女儿吗?”
邢夫人暗自腹诽,卖女儿怎么了,那也要看卖出什么价钱。若非老太太拦着,自家老爷早就把二丫头卖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费功夫?
嘴上不屑道:“什么叫卖女儿?哪家卖女儿能卖那么多银子?”
邢妻呛声道:“咱们好歹也是正经人家,怎么能给人做妾?你好歹也是岫烟的姑母,怎么能让她给人做妾?这事别说岫烟,就是我们也断不能答应!”
邢夫人豁然起身道:“什么正经人家不正经人家?这年头没银子,光有个名有什么用?况且,照嫂子这么说,隔壁东府珍哥儿媳妇家,就不是正经人家了?”
邢妻还待争辩,被邢忠一把拦下,转而试探道:“妹妹说的东府可是宁国府?”
“那还能有哪个东府?”
接着,便将尤二姐做妾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是不知道,那排场就是娶妻也不过如此,也是人家有眼光,尚荣还没做官就进了门,这会子一家子都住在赖家,吃香的喝辣的享清福!”
见邢忠明显有些意动,邢妻一跺脚道:“当家的,你可别害了烟儿!”
邢夫人怒视嫂子道:“害她?害她我会巴巴的派人给你们送盘缠?”
接着语带威胁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不愿意也行,把盘缠还我。对了,还有岫烟那身行头,也一并折价,结清了你们爱去哪去哪,我也懒得操这份心!”
她早从王善保家的口中,知道了哥哥家里的情况,料想他们也拿不出银子。
况且,邢岫烟那身行头,还不是自己说多少是多少。
邢妻一脸愤慨,指着邢忠道:“你瞧瞧,你的好妹妹!”
对于嫂子的愤怒,邢夫人全没当回事,转而向邢忠蛊惑道:“若非咱们是兄妹,这种好事轮得到你们?哥哥你自己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有数,这些年做什么亏什么,若是能搭上尚荣那条船,以后可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这事你可得想清楚了!”
这话明显打动了邢忠,他一直都有干一番事业的心,奈何眼高手低,做什么亏什么,却屡败屡战。
否则,父母去世前也不会将家资都交给妹妹保管。
“可岫烟这孩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就算我们同意,她也不会肯啊!”
“她不同意你就不能瞒着她?到时候咱们叫尚荣把事情办得热热闹闹,上了轿子她还能反悔不成?”
“岫烟若只是做妾,他肯介绍生意给我做?”
邢夫人笑盈盈道:“这还不简单,明儿我将他请来,到时候叫他给哥哥做个承诺,这样总可以了吧?”
邢忠舔着脸道:“既然要将岫烟托付给他,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邢妻看着这兄妹二人,气得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