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会贾政怒气冲冲,便想到祸水东引。
委屈道:“儿子不像哥哥,敢在后院放肆,只能在前院跟小厮玩耍。”
贾政生怕宝玉又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忙问道:“放肆?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放肆法?”
贾环便悄悄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强奸不遂,害得金钏被打了一顿,赶出府了。”
话未说完,把个贾政气的面如金纸,也顾不得跪在地上的贾环,大喝一声:“快拿宝玉来!”
一面说一面红着眼,便往书房奔去。
书房内,只听贾政一声爆喝:“堵起嘴来,着实打死!”
随即,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不绝于耳,小厮们不敢违拗,只得将宝玉按在凳上,举起大板打了十来下。
贾政犹嫌打轻了,一脚踢开掌板的,自己夺过来,咬着牙狠命盖了三四十下。
众门客见势不妙,忙派人去报告王夫人。
王夫人寻思昨夜夫妻恩断义绝,怕制止不住,自己赶往书房又派人去禀报贾母。
见王夫人进书房,贾政想到昨夜她还替宝玉遮掩,更如火上浇油一般,那板子越发下去的又狠又快。
按宝玉的两个小厮忙松了手走开,宝玉早已动弹不得了。贾政还欲再打,早被王夫人抱住板子。
“都是你惯出的逆子,昨日还帮他遮掩!”
贾政喝道:“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王夫人一听,知道金钏的事情泄露了,哭道:“宝玉虽然该打,老爷也要自重。况且炎天暑日的,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打死宝玉事小,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岂不事大!”
贾政冷笑道:“倒休提这话,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已是不孝,教训他一番,又有众人护持,不如趁今日勒死了算了,以绝将来之患!”
正没开交处,忽听丫鬟来说:“老太太来了。”
一句话未了,只听窗外颤巍巍的声气说道:“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
随即,乌泱泱一群人鱼贯而入。
不说众人如何善后,袭人见状忙拉了小厮探听情况。
书房的小厮哪里知道贾环说了什么,便将忠顺府长史官的话说了,待听到大红汗巾,袭人吓得魂飞魄散。
见屋内众人围着,也顾不得旁的,忙赶到二门外,找到茗烟。
拉至无人处,急道:“那红汗巾子可还在你身上?”
茗烟一面将汗巾掏出,一面道:“那蒋玉菡说是去了北静王府,还没来得及去找他。”
“万万别再去了,就当没这回事!”
袭人赶忙将汗巾子揣入怀中,又将宝玉挨打的缘故说了,吓得茗烟脑袋一缩。
忙道:“这汗巾子我从没见过,琪官的事,多半是薛大爷素日吃醋,没法儿出气,不知在外头唆挑了谁来,在老爷跟前下的火。”
袭人又与茗烟对了一遍说辞,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