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袭人一跺脚,答应一声,转身追着赖尚荣而去。
一路追到潇湘馆门口,只见黛玉等人进了院子,赖尚荣却停住脚步,转而朝自己躲藏之处走来。
她毕竟不是盯梢的专业人士,而赖尚荣偷香窃玉惯了,早就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尤其在园中更是警惕性极高,早早就发现了坠在身后的尾巴。
起初他并未看清,隐约瞥见不似寻常丫鬟服侍,只当是贾政刚走赵姨娘按捺不住。
于是并未跟着黛玉、邢岫烟等人进屋,可来到躲藏的山石旁,才发现竟是袭人。
以为是茗烟通风报信的缘故,冷笑道:“怎么?袭人姑娘知道红汗巾的事,这是过来求饶的?”
“什么?!什么红汗巾!”袭人听到赖尚荣说出红汗巾,只觉得五雷轰顶,霎时间脸色苍白。
赖尚荣见她脸色骤变,知道自己猜错了。
不疾不徐道:“说吧!你跟着我做什么?”
袭人已经被红汗巾乱了阵脚,语无伦次道:“不……不关我事,是二……二爷吩咐的……”
她已经慌了神,也不知是分辨红汗巾还是跟踪,赖尚荣却明白了她前一句是说红汗巾,后一句是说跟踪。
笑道:“哦?这么说不是你让茗烟去忠顺王府,找的蒋玉菡?”
听他连茗烟和忠顺王府都知道,袭人如遭雷殛,顿时只觉得腿脚发软,好在及时扶住了山石。
压抑住心中的惊骇,颤声道:“大爷……怎么知道的?”
赖尚荣暗道,能够在贾府丫鬟里脱颖而出,果然没一个省油的,她不第一时间讨饶,反倒问怎么知道的,自然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回旋余地。
于是笑道:“前几天遇到王爷,提了一嘴,没成想竟是府上泄露出去的,刚才已经私下审问了茗烟,他都交代清楚了。”
袭人抓住了私下这个关键词,想到赖尚荣知道了内情,却并未声张,顿时一颗石头落了地。
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既然已经问清楚,当知奴婢不是有心的,只要大爷饶了奴婢,奴婢来世必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大爷!”
赖尚荣上下打量袭人道:“倒也不必等来世,就看袭姑娘是不是知情识趣了。”
他眼神放肆,目的性明确,又在知情识趣上拿腔拿调,袭人哪里还听不出他的意思。
顿时如坠冰窖,慌忙道:“奴婢蒲柳之姿,求大爷放了奴婢,奴婢必定报答大爷大恩大德!”
赖尚荣瞥见邢岫烟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也不想纠缠。
“大爷给你几天时间,先回去考虑清楚了再说!”
袭人听说他暂时不会揭发,也怕被人看见,忙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刚转身,只听背后的赖尚荣,阴恻恻道:“听说袭姑娘刚领了姨娘的月例,也不知这个姨娘你还想不想做了。”
这句话无疑击中了袭人的软肋,顿时脚步一滞,她一直以来,将姨娘做为奋斗目标,眼见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万不能出了岔子。
宝玉那边还好糊弄,但王夫人却不可能放过她这个罪魁祸首,更别说保住姨娘的份位了。
因怕赖尚荣改突然了主意,一咬牙,转身道:“只要大爷放过奴婢,任凭大爷发落!”
“去吧!大爷会去找你!”
听到这话,总算心里踏实了下来,眼见着邢岫烟等人越走越近,害怕被看出端倪,忙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