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才反应过味来,忙问道:“这么说他没同意?你不会真的不念母女的情分,要去告发我吧?”
看着一脸惊慌的生母,探春也怕她惊慌失措,再惹出什么乱子。
缓缓从她身上下来,无力的坐在床上。
悻悻道:“罢了,这事到此为止,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赵姨娘脱去了束缚,猛然坐起身来,追问道:“他怎么会不同意?你在我这里说的头头是道,怎么见了他就没主意了?”
探春忿忿道:“还不是因为你?若非你下毒被他抓住了痛脚,我又怎么会投鼠忌器?”
之前二人扭打在一处,她只顾着愤恨,忽略了下毒的事情。
也是赖尚荣每回还记得付费,又从不以此要挟,以至于她渐渐忽略了这一点。
听探春这么一说,赵姨娘才想起,若非自己下毒的事情被赖尚荣知晓,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顿时慌了神,慌慌张张道:“他……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个?”
“当然是威胁我咯!”
到底是怕赵姨娘没了退路,破罐子破摔,终究还是没敢说出‘贾政的打算’,沉吟了半晌,愤恨道:“有了这个把柄,即便我向太太告发他,又能如何?恐怕太太巴不得你多条罪状!”
只是她这么一说,非但没有稳住赵姨娘的情绪,反倒吓坏了她。
顾不得衣裳不整,伸出两条藕断似的胳膊,就往探春身上招呼,嘴里嚷嚷道:“哎哟!我就说他不是个好拿捏的,当初我废了多少劲,才让他替我瞒着,偏偏你就是不肯听,这回得罪了他,怎么可能还替我守着秘密,你可真的要害死我了。”
探春怎么肯被她占了便宜,忙伸出手去挡,只是这会子赵姨娘已经完全醒了过来,不似刚睡醒那会酸软无力,又是含恨出手,加上先发制人占得了先机,片刻功夫反将探春压坐在身下。
探春毕竟不是赵姨娘,即便被制住,也不肯服输,反而言语威胁道:“姨娘你要是再胡闹,就不怕我去告诉太太?”
不想,这下却彻底激怒了赵姨娘,发疯似的嚷嚷道:“好啊!好啊!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干脆一齐死了倒好,也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就说也有你一份,看看太太还信不信你!”
说着就要从探春身上起来,探春这回是彻底慌了。
若是赖尚荣诬陷自己,王夫人或许还会将信将疑,可若是自家生母赵姨娘去说,则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说到底,二人母女的关系,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的。
恶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此时赵姨娘就是不要命的。
情急之下,顾不得谁服谁的软,忙一把拉住赵姨娘,劝道:“姨娘快别闹了,我刚才都是唬你的,否则我又怎么会回来跟你说这些!”
赵姨娘悲愤道:“那赖大爷呢?这会你得罪了他,他能饶得了我?”
探春想起贾政的计划,一时语塞,赵姨娘见状忙甩开胳膊,扯了扯衣襟,将那团白腻塞了进去。
这一幕落在探春眼里,想到那白腻之上的爪痕,灵机一动,忙道:“赖大哥不会说出去的,他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素来尽心竭力,他又怎么忍心害你!”
听到这话,赵姨娘总算止住了要走的势头,回身看了眼探春,她已经将探春的犹豫,当做是难以启齿,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道:“可算遇到个有心的,不像你们贾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激动之余,连贾环也带了进去,不过探春怕再刺激到她,也不敢反驳。
附和道:“姨娘说的是,赖大哥也没怪罪的意思,你回头再好生劝慰,他必定不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