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彰显自己的说服力,他将与贾琏交换,改为自己主动要人,并‘啪’的一巴掌拍在蜜桃上,重新将袭人制住,转而对紫鹃淡淡道:“二太太这会子正在荣禧堂,要告状就快些去,别打扰了大爷!”
他故意将紫鹃引向王夫人,毕竟贾母那边人多嘴杂,同时也相信王夫人会妥善处理。
紫鹃已经从撞破的惊骇中缓过神来,却并未离去,只背过身去。
保证道:“赖大爷放心,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大爷千万别信她,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大爷莫要忘了,林姑娘和妙玉之事,就是她向二爷告的状!”袭人不等赖尚荣开口,便急切道。
听到袭人的话,紫鹃身形一怔,忽然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只怪奴婢有眼无珠,信了他的鬼话,错将假宝玉看成了金镶玉。只恨奴婢出身卑贱,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屈身怡红院,只要大爷肯出手,能让奴婢脱离苦海,奴婢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原本当着袭人的面,她是不可能说出贾宝玉的坏话,可如今袭人其身不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她来找赖尚荣本就是为了离开怡红院,最好是能离开荣府,现在窥破了他和袭人的丑事,岂不正好借机离开?
不论出于掩盖还是什么目的,在紫鹃看来,自己已经表露了对贾宝玉的厌恶,将自己要去赖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至于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又何曾有这样的追求?
岂知赖尚荣却不为所动,稳住袭人的形势,冷笑道:“说与不说是你的自由,大爷懒得过问,既然你以前选择离开潇湘馆,如今我也不可能再要伱进府。”
紫鹃不介意吃回头草,赖尚荣却没想过让她如愿,路是自己选的,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就改变想法。
袭人听闻,忍不住哀嚎道:“大爷!您就答应了她吧!您是不怕她告状,可奴婢……”
“放心!大爷保你无恙!”
袭人何尝不知道赖尚荣保住她不难,只是她在贾宝玉身边还能有姨娘的待遇,一旦去了赖家,哪里还有这等好事?
紫鹃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提议赖尚荣也会拒绝,在她看来赖尚荣是信不过她,毕竟自己之前有两次告密的前科。
而且,自己明明已经保证不会说出去,赖尚荣口口声声要保袭人无恙,明显是信不过自己。
想到这,毅然决然的站起身,一扯腰间的束带。
一边向二人走来,一边道:“若非奴婢瞎了眼,本就应该随林姑娘一道嫁过去,奴婢虽然心不干净,但这身子还是干净的,既然大爷信不过奴婢,也只有这般,才能向大爷表明心迹了!”
看着越走越近的紫鹃,赖尚荣惊愕不已,还没等他缓过神,袭人已经抬起腿,将紫鹃一个趔趄勾进了赖尚荣怀中。
……
……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蓼汀花淑的假山后,传来一连串急促的喘息声。
“大……爷!您什么时候能将奴婢要过去?”
赖尚荣一边整理袍服,一边道:“你暂时就在怡红院,跟袭人一道,替我盯着那边。”
要紫鹃这样的丫鬟并非难事,但他本就没有承诺什么,也不存在背信弃义一说。
况且,袭人并不可靠,多个紫鹃在怡红院,两人互相制衡,能够更好的掌握怡红院的情况。
今天在荣禧堂,贾宝玉是被拦住了,但也给赖尚荣提了个醒,他出入王夫人的院子并无障碍,万一哪天不小心,也能及时知道他的反应,算是留下一个后手。
紫鹃听闻赖尚荣让自己跟袭人盯着贾宝玉,顿时左右看了看二人,心中暗自忖度。
她今日所见所感,算是颠覆了之前看法,赖尚荣既然跟袭人有染,当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贾宝玉三番四次出言不逊,又曾经觊觎过林黛玉,留着自己和袭人在其身边,难不成是想伺机而动?
她本就因爱生恨,只是苦于身份悬殊,心理上并无障碍,连忙答应了一声。
赖尚荣整理好袍服,对袭人吩咐道:“你帮她收拾收拾,时辰也不早了,寿宴怕是要开了。”
说完,跨过杂草从,扬长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蓼汀花淑的假山后,袭人和紫鹃才互相搀扶着,从假山后出来,步履蹒跚的往怡红院走去。